随着这一声喊,无数军士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旁边的人自动闪开一条道,洪锦迈步走了进去。
季康见真是洪锦回来了,连杨登也来了此地,大喜道:“回来的好,我真愁找不到对手,闲得手痒,来来来,洪兄弟,我们较量一番。”
论法力修为,季康拍马也追不上洪锦,但只是论武体比拼,二者倒是真能打个半斤八两。
周围军士顿时兴奋起来,纷纷起哄叫打,倒不是说要看二人有什么精彩的比试,而是想看季康输了后也被打一通屁股,让大家也欣赏一下这大家伙的屁股蛋颜色是深一些还是浅一些的。
洪锦道:“季大哥,真的要打?”
季康道:“你走后,我天天练,每天不把这些不中用的家伙打一顿,我就浑身不舒服。如今我觉得自己武技大涨,只要你不借助法术,断难赢我。”他把长刀一举,示意洪锦出刀。
洪锦摇头道:“我不需要我手下的兵很能打,我只要他们能够活得够长,够久。虽然个人能打也很好,但战阵厮杀并非靠个人武勇,季大哥想把他们炼的个个都如你一般厉害,那是不可能的。”也把背上的龙鳞刀取出,刀方一出鞘,那淡红色的刀身闪过的精光,就让季康暗吃一惊。之前的刀他是见过的, 怎么一转眼就换了一柄,而且刀气惊人,尚未动手,让让自己感觉到此刀十分不凡。
季康奇道:“你又得了一柄宝刀?”
洪锦道:“还是原来的那柄,我只是又炼制了一番。”
季康喝道:“不管你拿什么刀,我也要打。”跨步上前,大刀一落,往洪锦劈去。
二人只是较技,自然用不着舍死忘生的拼杀,故而打归打,大都明刀明枪,不会去耍什么阴谋诡计,再说了,真要耍计谋,季康绝对不如洪锦。
洪锦只守不攻,叮叮当当一通兵刃交鸣声中,防守的滴水不漏,而季康则放肆进攻,打得威势十足,让周围的军士看得目眩神迷,连声叫好。
打了十几回合之后,季康便知自己绝对赢不了洪锦,虽然洪锦没反击一招,但他竟能做到临危不惧,如此淡然的招架,只这一点,自己远不如他。也许洪锦凭武技赢他也不容易,但只要动用法力,以洪锦如今的修为境界,胜季康轻而易举。
季康边打边道:“你自己学做乌龟,也想让手下人当乌龟,你想让人家叫你是乌龟军吗?”
洪锦道:“乌龟军太难听了,你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是要给自己的军卒起个好听一点的名字,不如……叫做遁甲兵。”这遁甲兵的名称自然是从遁甲天符经中取的,又是以阵法变化为主,可谓名副其实。
“遁甲兵?听上去顺耳了一些。”
季康觉得这样打十分无趣,收了刀说道:“不打了,你炼你的遁甲兵去吧。”又对站在一旁笑吟吟观看的杨登说道:“杨教头,你终于也来了。”
杨登道:“季道友,别来无恙。”
季康道:“本以为到北海会有趣许多,但是除了一开始那几日有点儿意思,剩下的便是躲在城池之中晒太阳,闷得很。”
杨登笑道:“我看还是闷一些的好,你若是见到我和洪锦这一路上撞见的不闷的事,一定会害怕的。”
杨登自从和洪锦离开蓬莱,先是去鬼岛救柏鉴,然后又到北海之眼放逐妖魂,每一处发生的事都让人惊惧,以杨登的性子,若非洪锦一力邀请,他宁可躲在蓬莱岛,安安心心的炼自己的丹药。
季康奇道:“都是些什么样的事?”
“我们去了鬼岛,还去了北海之眼,见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事。”
“这么有趣的事情,居然不叫我?”季康大感懊恼。
洪锦扫视了一遍周围的军卒,发现又多了许多新面孔。受伤士卒一旦受伤残废,无法战斗,要么遣送回家,要么分派个打杂的差事,总之结局不会很好。上次厮杀时洪锦营中也折损了不少,想来这些人轻伤的已经回来了,而重伤残废的只怕要么还在养伤,要么已经被遣送走了。
阵法变化之中,一名熟悉阵法的军士哪怕手脚不是很利索,都比一名什么都不知道的强健士卒要强许多。这些新来的军卒多半是张山派来补充其折损的,好维持洪锦作为参将,手下有一支千人队可用。
但洪锦也不想把那些伤损的老兵放弃掉,对季康道:“那些伤兵在哪里?”
季康道:“受了重伤的已经死了,剩下的能扛到现在的也死不了,但手脚残缺却无法补救,你问这个作甚?”
洪锦把杨登拉到身旁,向周围的军士大声道:“这位是杨登杨教头,在下刚投军时也得杨教头相助,学了很多本领,尤其是炼药疗伤的本事,更是一绝。如今我把他请来,以后但凡有伤损,可让他来医治,定可让你们药到病除,起死回生。”
众军士一听,自己这位洪将军还真是爱兵如子,特意请了个大夫来。不过这大夫的来头有点儿大,竟然和洪将军有旧。
“拜见杨教头。”
军士们纷纷跪见行礼。
和一个有不凡医术的大夫处好关系,总是不会错的。
杨登笑着挥手道:“不必多礼,军中之事一切都有洪锦和季道友做主,我只帮一下小忙而已。”
洪锦道:“杨教头,待会儿你便去给我看看那些受伤的军卒,哪怕断一只手和脚,而你又能救的,我统统收留。”
杨登点头道:“我晓得,我虽没本事让凡人重生手脚,但装个义肢并不是太难的事,保准让这些人和常人无异。”
洪锦又对一众军士道:“今日我刚回来,准许你们休息一天,都散了吧,等明日我要教你们另一阵法,还是老规矩,有新来的兄弟不懂规矩是什么的,不妨问一问老兵。”
新阵法就意味着又要走步和变换方位,众军士欣喜之下又有些担忧,尤其洪锦的阵法还很繁复,走错了的人可是会打屁股的。
待军士散去,三人结伴返回小屋。
在屋中坐定,洪锦问起大军动向,季康道:“张将军和鲁将军派了很多巡哨出去打探,全都一无所获,但闻太师那里却获得了一个新的消息,传闻就是余化打听来的,他带着麾下人马深入北海,查到了袁福通所在,是一处叫做北溟海的地方。”
洪锦皱眉道:“北溟海?这是个什么地方,从未听过。”
季康道:“我也不知,但北溟海旁边有一座古城,叫做北冥城,而此城又是曾经的北冥国遗留下来的。”
北海反了七十二路诸侯,但这七十二路之中并无北冥国。
杨登道:“北冥国我倒是听说过,但此国早就消失了不知道几千年了。传闻不周山未倾倒之前,北冥国乃是上古周国的一个北边封国,是最繁华昌盛的地方。但地倾东南后,北冥国常年寒风凛冽,渐渐也就荒废了下来。周国国君周御王死后,此国名便极少听人提起。我能得知此名,也是在蓬莱岛查药草出处时才翻阅到记载此事的古籍,寻常人只怕真的一无所知。”
季康拍腿道:“果然还是杨教头博学,定是指的这个北冥国了,因为余化还说这北冥国的门户是一处叫做北极天柱的地方,只要攻下此处,就能兵临北冥城,到那时,扫平北海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