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锦正想先行躲避,却听不远处也传来细碎声响,那两名守卫立刻被声响吸引,喝道:“什么人?”
一个女子声音娇滴滴道:“两位哥哥,小女子奉圣姑之命来看望犯人。”
从城楼下的一个门洞之中,缓缓走出一个俏丽女子,手中捧着一只净瓶。在她身后还跟着两位青衣小婢。
洪锦一听到这声音便知是谁到了,正是那位鹊姐姐,不过她在这里可不叫什么姐姐,那瑶光称呼她为鸠美人,真名该叫鸠鹊。
两位守卫一看到是她,恭恭敬敬道:“原来是鸠美人。夜色已深,你居然还为犯人的事操劳?”
“我是伺候人的命,有什么办法。”鸠鹊嘴里说着话,还向二人飞了两个媚眼。两位守卫看得口干舌燥,可惜知道她是瑶光身边人,惹不得。
鸠鹊并未和两人多搭话,径自往铁笼方向走了过来。
没多久,她便和两位青衣小婢到了开阳面前,隔着铁笼往里瞧了一眼,笑着道:“还未睡么?”
开阳未答话。
鸠鹊竟伸出手臂,探入铁笼之中,用两根玉指在开阳健壮的胸口上缓缓划过。
开阳身子一抖,赫然睁眼,冷冷瞧着她。
鸠鹊缩回手,把二指放入口中舔了舔,眼露迷醉之色,啧啧道:“好一股阳刚之气,让小女子的心都跟着醉了。哥哥,若是在万年前我遇见了你,必和你远走高飞,做一对谁都羡慕的鸳鸯。”
开阳冷笑道:“现下也不晚,你敢违命放我,我便与你一起逃走。”
鸠鹊脸露惊喜之色道:“当真!?”旋即回身,举手一拂,站在身后的两位青衣小婢尚未明白怎么回事,便眼前一黑,翻身躺倒在地。
开阳大吃一惊,自己只是讥讽之言,这鸠鹊竟当真了!
鸠鹊伸手去抓笼门,用力一扯,那铁笼便打开了。此物防君子不防小人,如果开阳真的想走,铁笼也根本困不住他。
“哥哥,我虽救你,但怕你言而无信,你需遂了我的愿,我方带你一起走。”她躬身钻入铁笼,双肩一抖,那本就极宽敞的衣袍立刻滑落一边,露出白嫩嫩香肩。“今夜成其好事,我们便是一家人。”
开阳怒道:“好无耻的贱人,快滚!”怒极之下在笼中挣扎,把拴住的铁链抖得咣当咣当直响。
躲在暗处的洪锦简直看直了眼,这鹊姐姐也太心急了,虽然这位开阳长得不错,但这里是什么地方,她居然敢这样做,真的是无法无天。况且洪锦实在想不出,这位鹊姐姐真的有如此好色么?
鸠鹊刚才还媚笑的脸缓缓沉了下来,冷哼一声道:“便知你是骗我的,你岂会把自身精血轻易送人?”
她再一耸肩,滑落的衣衫又穿戴了起来,旋即把手中的那只半尺高的白色净瓶放在笼底。
“你们几个真是奇怪,男的长得都不错,唯独这女儿身特别丑。不知当年那玄灵斗姆是如何生养的你们,听说她自己便是个极美的人儿,为何女儿就不若其母呢?”
开阳之前只是愤怒,见鸠鹊言语涉及其母,双目忽然射出两道寒光,瞪着她喝道:“不得说我母亲,不然定让你后悔。”
鸠鹊被他凶厉的目光一射,身子一抖,露出一丝骇色。她真的感觉到若是言语污辱了玄灵斗姆,这位开阳会毫不犹豫冲上来杀了自己。
二人僵持了片刻,鸠鹊缓缓从铁笼中退了出来,淡淡道:“圣姑着我来取你汲取的精华。你献出来吧,我好回去复命。”
开阳冷哼一声,低头看了看地上摆放着的净瓶,随后深吸一口气,浑身渐渐冒出一层红光,当他眼耳口鼻都有红光喷出时,猛地一张口,噗的一声轻响,一颗血红圆珠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
此珠闪烁着血色光华,晶莹剔透,极是好看。但珠子并不大,也就小指头方圆。
当的一声,血珠落入净瓶,发出清脆的响声。
红光消散,开阳长出一口气,身子一软,半跪于铁笼之内。
似乎吐出这一颗血珠之后,已令开阳的精气神大损了不少。
鸠鹊再次进铁笼里把净瓶取了出来,她贪婪地看了看净瓶之中的东西,摇了摇,那珠子在里面发出骨碌碌的轻响。
这东西是要给瑶光的,她自然不会先把血珠吃掉。鸠鹊叹道:“真是搞不明白,你为何心甘情愿为他人做嫁衣?你真的准备永生永世都这样过么?”
开阳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解释。
但洪锦倒是明白这是为了什么,开阳已说过了,他不争!
不争不抢,便只为了做一个自己。或许他曾经也争抢过,但突然之间就明白了,就放弃了,决定只做一个开阳。
一个有名有姓,而不仅仅只是一个追求名号的人。开阳不想成为新的瑶光,更不想成为紫云宫之主。但真的走这条路的话,将意味着他是中天北极里最后一个能离开这里的人。
鸠鹊见开阳总是不理不睬的样子,自己也觉得没趣,她抬手往地上一挥,之前晕倒的两位青衣女婢又醒转了过来,二女茫然的看着鸠鹊却不敢多问。她捧着净瓶,一步三摇,款款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