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出现的两个人都很年轻,一人约莫二十来岁,一脸英气,长袍大袖,袖口上还用金色各画着一只金乌,更骇异的是这金乌不是死的,竟在其两袖之间游来游去。另一人则要小许多,才只十来岁年纪,虽然一样的脑袋上扬,两眼朝天,但毕竟稚气未脱,当看到巫咸国这边坐着的众人时,不免要多看几眼,尤其目光在玄灵斗姆身上停留了片刻。
估摸着他虽年少,骤然见到绝色也一样颇为震动。
二人身后只跟着十来人,也占了一处迎仙台,显得人丁稀少。可是当他们落座时,其余各处之人纷纷站起,向着二人作揖打躬。
周御王在居中台上站起身,同样并未睁眼,只拱手道:“五皇子和十皇子亲自前来,让本王颇为意外,东皇宫能赏脸祝福这场喜事,我已心满意足。”
那位年岁长一些的青年还了一礼,朗声道:“道兄不必客气,如此盛事我东皇宫理当祝贺。原本只有在下前来,但我这小弟听说你这里有上好美酒可以品尝,便厚着脸面央我携着一起来。”
他旁边那位少年笑嘻嘻道:“新人极美,陛下有福了,我祝陛下国祚绵长,早生贵子。”说罢一躬到地。
周围人顿时发出一阵哄笑。很多人自持年长,不会信口开河,但这位少年人毫无顾忌,想说便说,把新人夸一夸,又说让他们早点儿生娃娃传宗接代,换旁人是断然不好意思说出来的。而且前者称呼周御王为道兄,那是以平辈相称,少年却称其为陛下,这称谓上当真有些奇怪。
洪锦瞧着那少年,那少年也正好转头又看向这边,当他露出惫赖般笑容时,竟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洪锦心中惊讶,自己似乎见过此人?
“东皇宫自有极品美酒佳酿,我这里虽也珍藏了一些,但和东皇宫的龙涎凤髄酒相比,终究是差了一筹。”周御王说完,伸手在前面一拂,摆放在前方的一壶美酒被他凭空摄起,化为一道流光横跨数十丈距离,飞向那少年。
那少年抬手一把抓去,将酒壶接住,举壶张口,一道晶莹酒水倒入口中。
“啧啧,酒是好酒,但与龙涎凤髄酒确实差了一些,这倒不是说陛下这里的酿酒之艺欠缺,而是地上没有充沛的灵气滋润,就始终欠缺了些火候。”
放下酒壶,那少年迅速给了这壶酒一个评定。
“清气上浮于天,而浊气下沉于地,地上之物自然无法和天上相比。所以终究是天上要更好一些,道兄若想尝天上美酒,不妨也搬到天上去住。”那位五皇子笑吟吟说道。
周御王微笑着没有说话,但他身后一名红袍老者却插口道:“在地上是王,在天上也是王吗?”
此言一出,周围的声音立刻静了下来。
只见那位五皇子哈哈一笑道:“想当王还不容易,东皇宫从未说过天上只许一个王。”
红袍老者愕然道:“陛下若当了王,你东皇宫做什么?”
五皇子侃侃而谈道:“东皇宫可尊为帝。自开天辟地以来,乾坤混淆,天地无序,无数生灵互相倾轧,弱肉强食,可谓惨烈。只有理顺尊卑, 以上抑下,令所有生灵不得乱夺天地造化,让有司各司其职,立规矩定方圆,方能一改此混乱之相。道兄贵为地上之君,当明白东皇宫所做之事是绝对正确的,若道兄也能主动参与其事,当让这乾坤早日回归清宁。”
老者冷哼道:“你们为帝,我们为王,帝必是大于王的了,还不是想让我们陛下听命于你东皇宫?当真打得好主意……”
老者还想要说下去,周御王抬手向下一压,那老者顿时闭口不言了。
周御王道:“今日是本王喜事,二位亦是来贺喜的,不说让人不开心的话。”
那少年笑道:“对,对,天庭盛举又非一撮而就,慢慢来嘛。一边品酒,一边观赏美人,岂不美哉。”他举起酒壶,向着洪锦这边遥遥一敬。当他完全转过身来时,露出腰间挂着的一只小巧的紫金葫芦。
洪锦看到这一幕时简直把双眼都要睁得掉下来,只因在这一刹那,他终于想起来这少年为何看上去面熟,只因确实是见过的,他便是陆压!
只不过洪锦见到的陆压已十分落魄,不但没有今日之华服,也没有腰间那只紫金葫芦,而是挂着另一只大红酒葫芦,还被如今就坐在面前的玄灵斗姆追杀,可以说后世的陆压真的混得很惨,哪有如今这样的少年意气风发。
“这……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洪锦已认出了陆压,他不信玄灵斗姆便认不出来,只是不知道此时的玄灵斗姆在她自己的梦境里修为能保留多少,会不会当场发作,直接来一个大杀四方。而如此做的后果,又会不会影响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