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她死了我怎么做任务，沈白瑜她怎么可能会死?”
纪半夕伸手拉着沈白瑜的手，祈求着办法。
沈白瑜的手很冰很冰，无骨一般。
她此生唯一一次勇敢，用在了告别之上。
纪半夕看着她的眉眼，回想着这么久走过的一切。
沈白瑜这一生那么苦，真正的甜还没等来，怎么就走了呢……
花凋零，草折根，这失去的感觉她太过了解，折磨，窒息，如狂风般席卷而来。
系统不救，那肯定有办法，肯定有的……
纪半夕强迫自己冷静，从空间里翻找众多丹药出来，全部给沈白瑜喂下去。
她忍着心痛含着泪看着，声音带着哽咽。
“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
她喃喃念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躺在这的不是自己，满脑子都是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小意看着这场面偏开了头，一遍遍在心中告诫自己不能干涉。
衍生受制于系统，系统受制于天道，本身这本书就更改了，他一直在维持着防止蝴蝶效应的发生。
系统不属于本书，若是此刻他再强制伸手救下沈白瑜，规则打乱，怕是这个世界会强制瓦解。
他只负责宿主生命，无权拯救好感度对象。
看着事态发展，小意悄悄把殿门关上，屏蔽外界。
宿主，接下来的故事，要靠你自己选择了……
纪半夕终是忍不住，痛哭出声。
苦涩在嘴里蔓延，从未哭的如此凄惨。
而她身后，殿门缓缓关上，有一黑色身影躲过众人视线，在最后一秒进了殿。
“沈白瑜，你别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
痛苦冲击太大，纪半夕的神识有丝恍惚，抬手抚上她冰冷的脸，把她轻搂进怀。
她想说你是我的四千万，可怎么都说不出口，沈白瑜现在跟钱画不上等号，她欠着沈白瑜很多很多。
沈白瑜就那么闭着眼睛，安静躺在她怀里，声息全无。
这样的刺激下，纪半夕脑海里不断有记忆碎片飞逝而过。
她想抓住，却无能为力。
纪半夕沉浸悲伤之中，任由泪流满面。
沈白瑜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得僵硬和冰冷，纪半夕的灵力已经渡不进去。
“该怎么办......”
大门关上后，纪半夕面前忽然覆下一片阴影。
黑色织金云锦鞋入眸，冥夜不玄抱着手看着这一切，脑海中有画面同此刻重叠。
他眯了眯眼，随后蹲了下来，勾唇一笑。
在听见卿辞说他大师姐同四师妹朝这边而来时，他便知晓会出事。
这边是谌魔宗的地盘，他还曾在这里的高位上坐过那么一两天。
这种时候，出手帮个忙什么的，最能让人感恩戴德。
他看着在纪半夕怀中的沈白瑜，魂魄还没散，金丹还有微光，修为担着伤，没死透，还有救。
冥宿不玄开口，带着询问。
“同我谈个交易，我帮你救活她，如何？”
纪半夕眼中清明一瞬，猛然抬头看着来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这魔修……能救沈白瑜。
交易……
纪半夕哑着声音，毫不犹豫开口。
“好。”
冥宿不玄挑眉一笑，同之前跟卿辞签订血契一样，在空中书写着。
“就喜欢你这样爽快的。签个契约吧，滴血为约，若是反悔，无论仙魔人，都会灰飞烟灭，不存于世。
看着她怀中的人，冥宿不玄为表诚意，伸出了手，渡入魔气封住她的魂魄防止离体，保住她一口气。
纪半夕眼角还有泪迹，看着空中那泛着金光的文书。
上面写了众多条条框框的规矩，他帮自己救活沈白瑜，顺便帮沈白瑜解毒，而纪半夕则是做他的棋子，听他差遣五百年。
五百年的差遣，换沈白瑜的命。
纪半夕毫不犹豫的咬破手指，把血滴落上去。
这就是一张卖身契，果然她在哪都逃不过打工人的命。
看着她这爽快样子，冥宿不玄多少有些不解。
“人性本为自私，你救她的代价可是很大的，值得吗？”
纪半夕微愣，五百年而已，能救活沈白瑜，又能把她毒解了，必然值得。
更何况，沈白瑜还是她的四千万......
“值得。”
她沙哑着声音开口，搂沈白瑜的手紧了紧。
冥宿不玄点头，“可以，我很欣赏你，比那些个嘴里说着大义却做着小人的人好太多了。”
他沉思片刻开口。
“要救她，就得从你身上挖骨取血，你自身心甘情愿，异骨换给她，你的仙途，就此了结，永坠魔道。”
纪半夕闻言皱眉，“你刚刚并未说如此……”
没了仙途，成魔……
只有这一个办法吗？
听见纪半夕反驳自己，冥宿不玄挑眉。
“你刚刚也没问啊，所以……”
冥宿不玄看着她，眼里都是坦然。
纪半夕略微沉思，轻叹一口气。
仙途而已，哪有沈白瑜重要。
“我自甘愿，听从你所说，只要能救她。”
冥宿不玄点点头，随后，他袖子一挥，直接把纪半夕同沈白瑜带走。
而就在刚才，沈白瑜闭上眼的那一秒，青岚宗内，君觞棋盘边缘上的一颗棋子消散成灰，散在空中。
君觞正在下棋，看了一眼，唇角微勾，并未说什么。
不过是边缘弃子，何须在意。
待到纪半夕回来，催动她体内的毒，又是一颗上好的棋子。
冥宿不玄， 我能赢你一次，自然能赢你第二次，回来了又如何呢......
现在，他君觞是人人称赞爱戴的修仙第一，而冥宿不玄，依旧是被人唾弃的魔修。
他同千叶净心神识相连，能知晓他们此刻在哪。
不是在青楼便是在赌坊，卿辞，真是为师的好徒弟啊，让他能第一时间知晓他俩的动向。
没了千叶净心，他的心魔，已然彻底释放，此刻眼神中都是疯狂。
君觞执手看着棋局，目光放在了远处正在打坐的沐挽挽身上。
修仙不就是踩着万人骨坐上去吗，他人可以成神，他君觞自然也可以。
看样子，待到仙途大会后，便可以一一采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