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卫望泞先往上房去找方氏了。
在屋子外面被巧春拦着,“五姑娘,还要请您先稍等,夫人在里面跟张姨娘说话。”
卫望泞手里拿着今日在香阁买的香膏,打算到耳房等着,还没走几步,里面传出一阵嘤嘤的哭声。
“张姨娘?”卫望泞无声地询问着巧春。
“嗯。”巧春眼底闪过不屑,撇嘴点了点头。
“夫人,华姐儿好歹是侯爷的长女,这亲事是不是……是不是……”张氏瓮声地哭着,好像压抑了许多的委屈。
今天夫人跟她说,侯爷已经将华姐儿的亲事定下,是江南扬州李家,男方年纪不大,已经是秀才,明年就要进京赴考,前程可期。
“你看不上李岩只是秀才吗?李家虽然不是名门大户,却是书香门第,李岩是个用功读书的好孩子,侯爷对他也十分看好。”方氏对张氏的哭声充耳不闻,她将李家的情况都说给张氏听。
一个前程不可确定的秀才,她怎么能让女儿嫁过去?
张氏想到长远侯对四姑娘的厚望,虽然她的女儿是庶出,但论样貌才情,那也不差啊。
凭什么就只能嫁给一个秀才。
“李家在扬州,若是华姐儿嫁过去,以后要见面也是难了。”张氏继续哭道,“难道就不能说在京都城吗?”
京都城遍地都是尊贵的人家,就算华姐儿嫁给一个侯门庶子,那也比嫁给穷酸秀才来得更强些吧。
“照你的意思,是想要华姐儿嫁到京都城就好了?”方氏淡淡地问。
“奴婢……奴婢自然希望华姐儿嫁得好,毕竟是侯爷的第一个女儿,总不能将来影响其他姐妹的亲事,将来不是还有五姑娘的亲事要说吗?”
言下之意,她的阿泞还比不上华姐儿了?
这话太放肆了,方氏看她一眼,秀美的脸庞少了几分柔和,多了几分凌厉,“张氏,我今日叫你过来,不是跟你商量,而是告诉你一声。”顿了下,她的声音严厉冷漠几分,“华姐儿虽然是庶出,我平日不曾亏她的用度,自然也希望她能够嫁得好,但一个庶出的女儿,嫁给什么样的人,都影响不到卫家的嫡女。”
她平日是太温和了吗?让张氏生出这样的错觉,还以为一个姨娘能够左右姑娘的亲事。
张氏的脸色一白,她以前是长远侯的通房,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一直颇受长远侯宠爱,她还以为自己提的意见,方氏肯定会听的。
方氏持家有道,对两个姨娘也很温和,从来不像今日这样说话带刀的。
“夫人,奴婢万万不敢越矩,只是心疼华姐儿……”张氏慌忙跪了下来,她一时得意忘记方氏平日虽然温和,却不是能容许妾室嚣张的。
“我是她的母亲,难道我会害她?”方氏冷声问,“这亲事是老夫人和侯爷同意的,你若是有意见,那就去找老夫人。”
张氏哪里敢到老夫人的面前,她不过是看方氏好说话,才打算来哭一哭的,“奴婢不敢做主华姐儿的婚事,全凭夫人做主。”
“回去吧。”方氏皱了皱眉,一看到张氏哭哭啼啼的样子,心底便觉得烦。
张氏抹去脸上的泪水,只好行礼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