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歆玉瞥了卫望泞一眼,“你刚才在外面咋咋呼呼是作甚?”
方氏紧张地看过去,虽然都清楚,皇上要疯其他秀女为妃的事早晚都会让卫歆玉知道,但能够拖一天算一天,至少能让卫歆玉这几天有舒适的日子好好养胎。
“一个小宫女在外面嚼舌根,怕吵着你,所以说她几句。”卫望泞淡淡地说,她今天是不打算说不好听的话,免得卫歆玉气出什么好歹,她还得跟着受罪。
卫歆玉嗤笑一声,“你跟一个宫女计较什么。”
“阿泞也是担心娘娘睡得不好。”方氏急忙笑着说。
“娘,在宫里还是别叫这个名字,免得犯了忌讳。”卫歆玉皱眉说道,在宫里生活久了,一些闲言闲语是听到不少,她一直以为皇上对先皇后是一往情深,但最近她却听说,帝后的感情似乎并没有那么好。
方氏尴尬地点头,“确实不好这么叫。”
卫望泞皱了皱眉,看了卫歆玉一眼。
“娘,家里一切都好吗?大哥马上就要参加科举了吧。”卫歆玉今天的心情显然不错,不想跟卫望泞计较那么多。
“都好都好,三月份就是科举考试了。”方氏对于自己的儿子马上参加科举,其实是既期望又有些紧张。
母女二人轻声细语地说着话。
卫望泞在一旁显得有些无所事事,她今天是打定主意不多说话的,听着方氏和卫歆玉交代些怀孕之后该注意的事,她又想起宫里多年没有妃嫔有孕的事。
上一世,她嫁给赵衡多年都没有受孕,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还找御医为自己治疗过,御医的诊断是认为她小时候身体受过凉,要调养些时间才能怀上。
可为什么其他妃嫔也怀不上?她不相信赵衡没有睡过其他女人,他们冷战的时候,他睡得可频繁了。
到底是哪里出问题?
正想着,杜嬷嬷从外面走进来,“娘娘,周御医来给您请脉了。”
“让周御医进来吧。”卫歆玉说道,转头对方氏解释,“周御医最擅长保胎调养身体,皇上让他每日都要照顾我的饮食。”
方氏闻言欣慰不已,皇上能够对女儿这么上心,可见是非常喜爱卫歆玉的。
卫望泞目光沉沉地看向门外。
一道熟悉的身影果然出现在视线中。
这位周御医,不就是曾经替她调养过身体,调养了几年一点效果都没有见着,反而她还默默地死了。
仿佛醍醐灌顶,卫望泞直觉认为周御医有问题。
“臣拜见玉妃娘娘。”周御医恭敬地行了一礼,年近不惑,周御医却佝偻着腰,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还要老一些。
“有劳周御医了。”卫歆玉笑着伸出手,“今日胃口还算不错,吃了一碗燕窝粥。”
周御医朝着方氏拱了拱手,上前替卫歆玉把脉。
卫望泞歪着头打量周御医,她后来其实已经放弃调养身体,只是每个月请平安脉的时候,还会见到他一次。
她认为自己中毒死的,而且是一种慢性毒药,她才会一点察觉都没有,连她身边的宫女都没有发现。
但周御医每个月都会替自己诊脉,他不可能没有诊断出异样。
他从来没有说过她的身体有哪里不对劲。
“周御医,娘娘的身体如何?”方氏紧张地问,她当然也关心未来的皇子,但比起这些,她更希望卫歆玉的身体能够养好,女儿才是最重要的。
“娘娘的年纪比较小,怀孕是要辛苦些,只要好好调养,过了头三个月,会好一些。”周御医温声地说道,慢慢地收回手,“下官为娘娘再煮些开胃的汤药,娘娘记得好吃多餐,养好自己的身体最要紧。”
卫歆玉含笑地点了点头,“有劳周御医了。”
“娘娘吃了几天的保胎药,今天的胃口才好了些。”杜嬷嬷在一旁说道。
卫望泞不自觉地蹙眉,这样看起来,周御医好像并没有问题。
难道是她太多疑了吗?
“周御医,能不能把药方给我看一眼?”卫望泞突兀地开口。
“卫望泞,你要做什么?”卫歆玉不悦地喝道。
“娘娘,我就是想知道你吃的是什么开胃药。”卫望泞小声说,“这又不是不能看的东西,对吧,周御医?”
周御医有些惊讶地看着卫望泞,他刚才进门只顾着给玉妃娘娘请脉,根本没有注意到大殿还有其他人,眼前这个小姑娘,真像一个人。
不是容貌长得像,而是眼神和举止,让他有几分错觉。
“这只是保胎的药方,姑娘要看便看就是。”周御医含笑说,从药箱拿出笔墨,很快就将药方开好了。
卫歆玉狠狠地瞪了卫望泞一眼。
“多谢周御医。”卫望泞将药方接了过来,并不打算还回去了,“我认得的字不多,得好好端详。”
周御医没想到卫望泞居然还会不识字,他没有听说过卫家双生子的故事,所以很是吃惊。
“好了,你别闹了。”卫歆玉没好气地说,“周御医你先退下吧。”
卫望泞拿到药方,又恢复沉默寡言的样子站到方氏的身边。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卫歆玉问道。
“没有啊,我就是想看看药方。”卫望泞笑着说,“娘娘若是生气,那药方还给你。”
卫歆玉深吸了一口气,她根本不想要让卫望泞进宫,但她想让宫里其他人知道,卫望泞是她的双生姐妹,她们再怎么斗来斗去,都是亲生姐妹,至于那个洛绛婷,又算什么东西,居然还敢说她对姐妹凉薄!
“你爱拿着就拿去。”卫歆玉冷声说,“你也差不多该成亲了,说不得以后还用得上。”
“……”卫望泞差点想翻白眼,她才不需要保胎。
方氏笑着道,“娘娘,泞儿其实是关心你。”
“娘,我知道。”卫歆玉笑了笑,“我和五妹妹始终都是亲生姐妹,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卫望泞有几分诧异,卫歆玉吃错药了,居然说出这么违心的话。
“对,就是这个道理。”方氏高兴地点头。
“虽然我有了身孕,但宫里还有没有封位的秀女,谁知道我以后在宫里又是怎样的地位。”卫歆玉神色落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