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卫姑娘放了。”赵衡沉声开口,“朕说过,一定会还你清白,你却偏偏要选择这样的方式,这些年来,朕不曾亏待过你。”
赵桓轻笑出声,“是啊,你没有亏待我,你只是让我在宫里过着废物一样的生活,反正今日大不了一死,我早就知道这样的下场。”
“赵桓!”赵衡目光森寒地盯着他,“朕,不会杀你。”
“你不杀我,是你还想要从我口中知道背后是谁帮了我,我不会告诉你的。”赵桓笑了起来,“一句也不会说的。”
赵衡冷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一直跟秦王来往吗?你送了多少字画给他,你当朕什么都不知道吗?”
“原来你一直在背后看着,你是把我当耍猴戏看待了吧。”赵桓想到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逃不开赵衡的眼线,顿时觉得自己的人生太可笑了。
明明大家都是皇子,他还是先皇最宠爱的小儿子,为什么就要在宫里承受无数的白眼和冷落,连慈宁宫的宫人都能够看不起他。赵衡居然有脸说没有亏待他。
“你以为,挟持着卫姑娘,朕就不敢对你如何了?”赵衡冷冷地问。
“他不知道?”赵桓低声喃喃地问卫望泞,突然大笑出声,“原来你没有看出来,你什么都不知道……赵衡,这应该是对你最大的惩罚了。”
赵衡峻眉蹙起,“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我无话可说!”赵桓大声叫道,“成王败寇,今日是我错信他人才落得如今地步,不过,你也别太高兴了,想要夺走这个江山的人,不是只有我!”
“把他拿下!”赵衡大声下令。
“皇上,我孙女还在他手上。”卫老夫人叫了出来,生怕赵桓一怒之下杀了卫望泞。
赵衡目光冷冷地和卫望泞,他自然不希望赵桓杀了卫望泞,如此一来,他跟齐墨远不好交代。
“我知道指使你的人是谁,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愚蠢,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逼宫。”赵衡说道。
“太后说我对玉妃下毒!”赵桓怒道,“我没有这么做!”
赵衡冷冷地说,“周御医是你安插在御医院的,对吗?”
他已经查出来,齐意宁的死跟周御医常年给她服用的药有脱不了的关系。
一个月两个月的服药自然是没问题,但年复一年,在齐意宁体内的药变成了慢性毒药。
“我不是有心要害死她的。”赵桓低声说道,“我以为只是……”
赵衡冷冷地道,“不管你以为是什么,她都是被你害死的。”
“不,害死她的人是你。”赵桓笑了下来,“你将来……还有的是后悔的时候,哈哈哈。”
“拿下!”赵衡冷声下令,他不想让赵桓就这样死了。
赵桓突然将剑刃一转,划向自己的脖子,鲜血喷射出来。
他软软地跪下。
“阿桓!”卫望泞的脸色一变,伸手扶住他的胳膊,“为什么?”
“对不起!”赵桓对着卫望泞惨然一笑。
赵衡大步走了过来,铁青着脸色,“叫御医过来!”
“你……”赵桓看着他,笑了起来,“永远得不到她的心,你将来……一定会后悔……”
“没有朕的同意,你不准死!”赵衡寒着脸,“朕要亲手杀了你!”
赵桓吐出一口血,“可惜,你没机会了。”
“七皇子!”卫望泞叫出声,望着已经没有了声息的赵桓,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
“皇上,七皇子……”龙卫上前检查赵桓的气息。
赵衡垂眸冷冷地看着赵桓,伸手将卫望泞拉了起来,“他对你说过什么?”
“不知道皇上要听什么。”卫望泞低声说,“七皇子说了很多话。”
“每一句!”赵衡盯着她的眼睛,“你似乎一点都不怕,他差点就杀了你,你却因为他死了,这么伤心?”
卫望泞抬起头灼灼地盯着赵衡,“他是皇上的兄弟,皇上一点都不伤心吗?”
“你以为朕会为了一个逆贼伤心吗?”赵衡怒声问道。
“他是被逼的,皇上同样清楚,七皇子本来是个没有野心的人。”卫望泞冷冷地说。
赵衡松开卫望泞的手,惊疑不定地看着她。
“皇上,阿泞受了惊吓,胡言乱语,请皇上不要怪罪。”卫老夫人过来搂住卫望泞,急忙跪下求情。
卫望泞终于回过神,她压下所有的悲伤,低头不再说话。
赵衡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知道自己刚才说话的语气和神态都像极齐意宁吗?
如果齐意宁还活着,看到这一幕,是不是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阿泞!”方氏也跑了过来,“你没事吧?”
“我没事。”卫望泞轻轻地摇头。
赵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回宫。”
卫望泞靠在卫老夫人的怀里,落下两行泪水。
此时,东边的天空出现一抹鱼肚白,京都城的街道上依旧一片平静,城墙上,有还没有干枯的鲜血,穿着盔甲的朝廷士兵正在拖走尸首。
齐墨远解开身上的盔甲,在莫少怀的帮忙下,慢慢地坐回轮椅。
“朝廷是没有将军可用了,居然让你来守城门。”莫少怀忍不住抱怨着。
“去卫家。”齐墨远沉声说。
莫少怀愣了一下,“这时候去作甚?”
“赵桓昨天闯进卫家。”齐墨远心里虽然清楚卫望泞不会有危险,她身边有陬月和九夏,她们的武功是他训练出来的,但不去亲自看一眼,他无法安心。
“没想到七皇子居然会跟秦王勾结。”莫少怀想到昨天惨烈的死伤,还以为七皇子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原来不知不觉笼络那么多人。
齐墨远说,“未必是秦王。”
“什么意思?秦王已经在在云贵起兵造反了,怎么不是他?”莫少怀被说得有些迷糊了。
“回去再说。”齐墨远看他一眼,心里仍然只记挂着卫望泞。
来到卫家的时候,赵衡已经回宫了,卫望泞正守着卫老夫人,喂她老人家喝下安神药。
“姑娘,镇国侯来了。”双云低声说。
卫望泞眸色一亮,“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