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望泞第二天没有机会去找齐墨远,她被卫老夫人拘在家中试嫁衣了。
方氏几次想要找卫望泞说些什么话,可看着穿上嫁衣的女儿,她顿时发现她所有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一直以来,她都亏欠这个孩子。
“最近似乎长高了。”卫老夫人笑着说,“好在当时这嫁衣多留两寸,如今倒是合身了。”
“阿泞确实长高不少。”方氏点头附和,“这衣裳的袖子都有点短了。”
卫望泞笑着道,“难怪最近感觉没那么累赘了。”
“你这孩子,都快嫁人了,还整天跟泼猴儿似的。”卫老夫人笑骂着,“替你做的衣裳都特意多留两寸,这样你嫁到齐家不至于衣裳不合身。”
“祖母您真体贴细心。”卫望泞喜滋滋地夸奖。
方氏心中一酸,这些本该是她作为母亲该准备的,可如今却都是卫老夫人做了,她前段时间所有的心思都在玉姐儿身上,是真的忽略了阿泞。
“好了,我乏了,阿容你再看看还有什么纰漏的,我先回去困一会儿。”卫老夫人说道。
卫望泞扶着卫老夫人的手,“祖母,我送您回去。”
“就几步路,还需要你送我回去。”卫老夫人笑着道,“你还是跟你娘学一学成亲之后该如何当新妇吧。”
“……”卫望泞窘迫地摸了摸鼻尖,她其实清楚得很,用不着再学一次了。
方氏终于有机会和女儿独处,自是求之不得,心中感觉婆母的体谅。
“阿泞,娘还有东西要给你。”方氏说道,让张妈妈把手中的匣子拿过来。
张妈妈有些舍不得地将匣子放到桌面上。
“你们都下去吧。”方氏将屋里的丫环都打发下去了。
卫望泞疑惑地看着方氏。
方氏笑着打开匣子,“这匣子你好好存着,里面全是给你的嫁妆。”
“您上次不是给过我了吗?”卫望泞诧异地问,上次方氏给了她五万两,她也是才知道原来方氏那么有钱。
她如今的嫁妆已经不少,卫老夫人几乎将三分之二的私己都给她了,更不要说还要齐老夫人给她的,她要是将嫁妆都放到明面上,那真的可以称得上十里红妆了。
“那些是现银,给你平时花用的,这是一千亩良田,还有大兴街的几间铺面的房契,还有两处庄子和一座院子,娘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但女人手头上不能没有银子,那良田的收成还可以,庄子里的人都给你当陪嫁,你若是有自己得用也能换了。”
卫望泞怔了一下,这是不是给得太多了?
“娘,你这些还是留着吧,我……我用不着这么多。”卫望泞将匣子推了回去,她若是真的收下这么多房契,真的会有愧于心。
“你如今是用不上,以后成了国公夫人,各种花用都是要的,没有一点收入怎么可以。”方氏沉声说,“我是听说了,齐家那位小连氏不要对付,你总不能手中一点产业都没有,这些你留在身上傍身,也有底气一些。”
卫望泞苦笑,她对付小连氏早已经得心应手,一点都不带怕的,用不着靠银子说话。
“这是我唯一能够补偿你的。”方氏低声说,“阿泞,你不要怨娘。”
自从上次她说错话,她能够感觉到小女儿跟她离心,几乎都不爱在她跟前撒娇了,她心如刀割,却无法收回当初的话。
卫望泞觉得自己的心被轻轻地蛰了一下,瞬间就心软了,“我没有怨您。”
方氏眼眶微微泛红,她伸手轻抚卫望泞的鬓角,“我这辈子最大的期望,就是你们能够好好的。”
“娘,我会好好的。”卫望泞笑着说,“只是这房契……您还是留着给大哥吧,他还没有成亲呢。”
“你大哥是知道的。”方氏说道,“我已经跟他说过了,我将来的嫁妆全都是留给他的,这几张屋契算不得什么。”
这么财大气粗……
卫望泞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卫家明明只是三流侯爵,但吃穿用度却不曾亏待过,甚至还比一般的名门大户要精致,原来全靠方氏赚钱一把好手。
“不要跟娘生分,这本来就是给你的。”方氏说。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卫望泞知道如果自己不收下,才会让方氏伤心。
“谢谢娘。”卫望泞甜甜一笑,“那我就收下了。”
方氏终于笑起来,“你是个有福气的,成亲之前还能看到齐墨远恢复国公爷的身份,你嫁过去便是国公夫人,但你要记得,身份越尊贵,越是受到别人的关注,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别人看在眼里,稍微有哪点不好,别人都会拿出来说你。”
“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嘴长在他们身上。”卫望泞一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做人没必要活成别人希望的样子。
她就是她,谁都不能决定她该是怎样的人。
方氏听到这话便觉得头疼,但仔细一想又似乎有道理,如今再来要求卫望泞成为大家闺秀太难了,还不如顺其自然。
只要有齐墨远护着她就行了。
方氏又跟卫望泞传授不少支持中馈的秘诀,听得卫望泞暗暗惊讶,看来她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没多久,薛娇娇和杜怀柔便来了。
她们是来添妆的,顺便和卫望泞说说体己话,毕竟等卫望泞成亲,那就再没有如今亲密的闺蜜时间了。
“见过国公夫人!”杜怀柔见到卫望泞,笑着行了一礼。
卫望泞扑过来掐她的脸颊,“让你取笑我。”
“啧啧,这分明是母老虎,国公爷要担心了。”杜怀柔笑嘻嘻地说道。
“那倒不用担心,国公爷武功高强,收拾母老虎绰绰有余。”薛娇娇笑眯眯地说。
卫望泞没好气地道,“我收拾你们也绰绰有余。”
“哎呀,好凶,这都有国公夫人的气势了。”杜怀柔掩嘴笑着。
“好呀,今天就让你们看看什么是母老虎。”卫望泞挠着杜怀柔的腰肉,“让你笑我。”
杜怀柔最怕痒,急忙求饶,“我不说了,国公夫人饶了小的。”
卫望泞笑骂,“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