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早，他们正吃早饭的时候张卫从门外进来。
她有些惊讶，毕竟这人连在村里看见他们了，也未必愿意多聊几句。
“张叔吃了吗？”她问。
“吃了。”张卫看向牛二，小声的问“你们去吗？”
“叔去吗？”
“我不想去，但是你们都去我也不能不去。”
“我还不知道，听爷爷他们怎么说吧。”
“行。”张卫点头“你们决定好了跟我说一声。”
“好。”他应了。
等人走了，陈娇娇这才不解的问“张叔怎么问你来了？”
“不知道。”牛二咬了口馒头，又夹了筷白菜，一边吃一边说“昨晚那顿酒只有四爷和雷家的喝了，我也没沾，到时候哪怕不去，我们也不欠什么。”
“那你还……”她想了个词“挺精明的。”
“不是。”他有些好笑“是二叔提醒我的，原本我对酒也没什么馋意。”
“这事整的，去了憋屈，不去又得罪人。”
“确实，外姓不去倒也没什么，陈家好歹是本姓。”牛二放了碗筷，起身说“我去忙了，这事晚点再问也一样。”
“去吧，把火盆拿过去，屋子里冷。”
“好。”牛二进了偏房。
临近中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陈娇娇就去厨房做午饭。
一碗白面半碗谷子面揉成面团，锅里把鸡汤热了倒一碗葱花。
面团擀开切成面条，开水里下入切成段的白菜和面条一起煮，最后捞出来淋入温热的鸡汤。
面条端上桌，她朝外喊来一声“牛二。”
牛二应着很快就走了出来。
面条她没下完，还留一把，打算晚上吃煮菜的时候直接下进鸡汤里吃。
牛二先是把碗里的白菜吃了，然后才开始吃面条。
他像是感觉不到烫，一口面一口汤，吃的很快。
“二婶说奶奶卧床了，我一会去看看。”
“行。”牛二点头“我们晚点过去。”
她应了声。
吃过饭后牛二去睡了，她把锅洗了，出去倒泔水的时候发现村长蹲在他家门口，听到动静还扭头看了她一眼。
陈娇娇觉得奇怪，进了院子把门堵了，直到躺在了床上，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了什么。
下午一觉醒来屋子里一片黑，牛二已经不在床上了，她出了门，然后就见天黑压压的一片。
偏房里有动静，她端着火盆进去就见上午还只做了一半的床这会儿已经做好了。
“你多久醒的？”
“有一会了。”牛二扔了手里的木棍，说“走吧，这会儿也不早了。”
“我中午出门倒泔水的时候看到村长蹲在他家门口，他该不会是盯着呢吧？”
“不知道。”牛二似乎并不放在心上“他盯着也没用，这事他们做的不厚道。”
“那我去拿几个鸡蛋。”她转身去了粮食房。
家里的鸡蛋和鸭蛋还剩不少，她各拿了三个，找了个小篮子装好，这才和牛二一起出了门。
她先是往村长家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没人后才松了一口气。
陈志雄家陈二也在，牛二跟着去了偏房，陈娇娇站在院子里喊了王娥一声。
很快王娥就从正房里出来了。
她提着篮子走上去，伸着脑袋往床上看了眼。
王小芳呻吟了一声，翻了个身。
王娥见怪不怪，问她“你们中午吃的什么？”
“面条。”
陈娇娇把篮子放到桌子上，走到床边仔细看了眼。
王小芳蓬头垢面，面容凹陷，一张嘴唇又青又白的，连睁眼都看着费劲。
“感觉怎么样了？”她轻声的问了一句。
王小芳一双眼睛无神的看着她，费力的说“哪哪都疼，想吃又恶心，晕的厉害。”
陈娇娇看向用纸糊着的窗户，又看向堵的严实的门和地上的两个火盆。
有些不确定的说“是不是被烟熏着了？要不开窗换换气试试？”
“窗户开着呢，你奶嫌太黑了，不让堵。”
“我觉得还是把门窗打开稍微换换气，这窗户虽然没堵，但这纸糊着也不透风。”
王娥摇头“本来就生着病，万一风再吹个好歹来更麻烦。”
陈娇娇看向王小芳“屋子里闷吗？你要不要开个窗透透风？”
王小芳摇摇头，脖子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见她这样陈娇娇也不好再强求，说了一句“那你好好休息。”就去火盆边坐着了。
王娥手上绣着荷包，一张脸看着十分的愁苦。
“今天又没药了，这些日子光吃药就花了好些银子，关键这人还不好，就这么一直病着，闹心的很……”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小，大概是怕床上的王小芳听见。
这人穷的时候连病都生不起，从原主爹娘卖地这一点她就知道。
“二叔去拿药了吗？”
“吃过午饭去的，也该回来了才是。”
“可能是耽搁了……”她坐了一会听到院子里牛二的声音，于是紧跟着起身，把篮子里的蛋拿了出来，说“我先回去了，改天再过来。”
王娥应着也没起身，“我就不送你了。”
“不用送。”她笑着出了门。
回到家，牛二问她“奶奶怎么样？严重吗？”
“不太好，我感觉是被烟熏着了，想让她们开窗透透风，二婶她们不让，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牛二点头“若是不愿意就算了，万一真让风吹出个好歹来我们也负不起那个责任来。”
“你和爷爷他们说什么了？？”
“说是都不去。”牛二深呼一口气说“我之前也猜到了一些，爷爷说村里人该盖的房子也都盖了，帮忙可以，但没有帮忙砍树这些的道理，而且不管饭也不合适，以后村里人盖房都这样，大家不去不行，去吧又是个辛苦活……”
“也没说是定了，说是后面再找村长商量商量。”
这出闹的真烦，这陈家人若是都不向着陈家人，以后村里的麻烦事更多。
“村长这个事做的太失分寸了一些。”
“我去的迟，爷爷他们说这事是陈南提出来的，村长没说话，不知道是商量过的还是只是陈南的决定。”
“暂且看他们决定吧。”牛二大概也是觉得麻烦，一直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