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不能复生,就算只是回忆,也改变不了。
虞挽决定还是先继续看看,还有时间,不知道为什么,她能感觉到大师姐的心魔劫……好像有些宽容?直觉告诉她,还不急。
过去了很久,大师姐才从极度悲伤的状态中缓过来。
将一切都收拾好之后,虞挽跟随着她回到了奚府,踏进府门的一瞬,迎面而来的一个巴掌,让极度悲伤的奚云一下子怔愣在了原地。
“你!是不是你害死天宝的!是不是你!你的心怎么就那么狠!那是你亲弟弟啊!”
奚云低垂着眼,默默的承受这一切。
她有一瞬间怀疑,这真是她的家吗?为什么这里非但不是避风港,反而是她经历所有风雨的地方……
“苏雅!你够了!这一切与云儿有什么关系!”后面冲出来的奚父,拦住了奚母对于奚云的殴打。
奚父确定了奚母情绪没有那么激动了之后,才略带歉意的看向奚云,在看到她脸上明显的三道血印时,有那么一瞬间愣了一下,而后带着更多的歉意,对着奚云道,“云儿,你脸受伤了,赶紧回去处理一下,别留疤,天宝的……死,对你母亲的影响有些大,你,稍稍体谅一下。”
说完,奚父便扶着奚母走了,留下奚云一人在原地站了许久。
接着虞挽眼前画面渐渐破碎。
熟悉的黑暗袭来,虞挽皱眉思索,这么多场景,不会只是单纯的回忆,必定是有什么“媒介”,只是,会是什么呢?我又该如何破解呢?
怀揣着疑问,虞挽来到了第三个回忆场景。
“你个不孝女!我不想看见你!你回来做什么?你有什么脸出现在我面前!”
画面还未清晰,虞挽便听到了奚母尖锐刻薄,而又透露着一丝死气沉沉的声音。
情景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许多人拥挤在这个不大的卧室里,奚母躺在床上,对着门口站着的大师姐怒目而视。
卧房里站着的其他人,闻言俱是用惊奇又带着丝丝怀疑的目光望向大师姐。
虞挽看着门口,孤零零站在那儿的大师姐,因着自己母亲的一句话,成为了众矢之的。
“是你!都怪你!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回来,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去找天宝,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天宝死的那么惨!”
“五年了!你弟弟都死了五年了!这五年的每一天,我都后悔,后悔为什么要指望你!我当初就不该叫你回来,甚至,我都后悔生下你!”
虞挽惊讶,竟然已经过去五年了吗?大师姐的修为五年仅仅升了一小阶?看样子大师姐的心魔的确是她弟弟的死。
“你修仙!修的什么仙!竟然看着你弟弟死在你面前!你配当姐姐吗?就是猫狗都知道护着自己的亲人,你呢?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连畜牲都不如的人!”
“苏雅!你够了!”
听到奚母越骂越难听,奚父也觉得没面子,斥声阻止。
“我够什么!我就要死了!我死之前你还把她叫回来隔应我,怎么是嫌我死的不够早吗!她就是杀死自己弟弟的凶手,这样一个冷血无情,坏到骨子里的人,我死都不承认我有这样的女儿!”
“我死后也不想见她一面!”
“不要让她来!不要让她来看我!我!噗!”
“雅儿!”
“苏雅!”
“大嫂!”
一口鲜血猛地吐出,奚母重重的倒在床榻上,直接咽了气。
直到死,奚母都恨着她的女儿。
奚云觉得鼻头袭上一股酸意,她没有母亲了,不对,她在五年前就没有母亲了……
虞挽看着那些哭天抢地的人,没有一个人关注大师姐,包括她的父亲。
一转眼,场景又是一变,同样的衣服,标志着,依旧是这段回忆。
漆黑的雨夜,白日里的那一身纯白色衣裙,已经被雨水浸透,雨水打在地上,溅起的泥水,让纯白的衣裙变得泥泞不堪。
虞挽从没见过,如此落魄的大师姐。
哗哗的雨水滑落在白皙的脸庞,望着大师姐通红肿胀的双眼,一时也分不清,那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
虞挽正在思考,大师姐的心魔到底要如何破解,抬头不经意的一瞥,便看到了大师姐伸手解下腰间佩戴着的那枚玉佩,拿在手中仔细描摹。
身上湿漉漉的,手中玉佩和络子却丝毫未湿。
虞挽脑中灵光一现,“媒介”就是这枚玉佩!
她的想法刚确定,便见自家大师姐拿着玉佩的手高高扬起,下一瞬就要把玉佩摔下。
她猛地提速,虽不远,但她和大师姐之间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她运起全身的力量,终于避免了那块玉佩碎成八块的命运。
然而虞挽没想到的是,就在她的神魂接触到暖玉的一瞬间。
她又陷入了一阵熟悉的黑暗,只是这段黑暗,持续的时间比前几次长了许多。
一阵光亮起,虞挽眨巴眨巴眼,才适应这强烈的日光。
等一下!她怎么会感到不适?她不是只是神魂吗?
虞挽不可置信的伸出手,“!!!”
看着这明显是个小孩子的手,虞挽陷入了一阵呆滞,而后观察了一下周围,看到一面铜镜,忙上前。
“!”
这不是她的脸!
不会是大师姐的吧,虞挽凑近了些,仔细观察“她”现在的五官,越看越像大师姐,基本可以确定,她所在的这具身体,应该就是大师姐的小时候,大约七八岁的样子。
虞挽观察了一下周围,走到窗边,看着周围有些熟悉的场景,是大师姐的闺阁,她熟悉的两层楼阁,周围的景色也与第一次回忆的场景大差不差,只是明显比回忆里要精致许多。
那枚玉佩竟然把她塞进了大师姐的身体,虞挽低头看了看她腰间挂着的配饰,并不见那枚暖玉。
想来,或许她现在的这个节点,便是那枚玉佩出现的时候。
可现在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去哪儿知道玉佩会在哪儿出现啊。
正苦恼于,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脑袋突然生出一股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