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漆黑如墨,热闹的坊市依旧灯火通明,那宏大的金黄色宫殿,在夜色中少了丝威严,反而多了层神秘,星星点点的灯光,在这极其宽阔的宫殿里显得那么渺小。
一阵无形的风飘过,向皇宫的方向掠去。
与此同时,另外两个房间的人,与虞挽的想法不说完全一样,也是大差不差,于是三人都决定悄悄去查探一番,在夜色的掩护下,三人于不同时间出发,目的地却都是皇宫。
虞挽并不知道,她与自家三师姐和四师兄就是前后脚,所以此刻在皇宫里见到三师姐,虞挽还是有些惊讶的。
“三师姐?你,你这是什么情况?”
梁清雅蹲在墙角,惊奇的看着凭空出现的小师妹,“小师妹?你怎么来了?”
“我觉得我和你的目的应该是一样的,你先说说,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两人此刻都蹲在一座雅致院落的角落里,借着小花坛的遮掩,外面火光漫天,众人的注意力都不在这边,加上她们刻意收敛气息,在场的人又大多都是普通人,零星几个修士也是低阶,所以根本没人察觉到她们的存在。
院子中央许多人,少许人在慌忙的搬桌椅板凳,大部分都在来来回回提着水桶灭火,而这其中一位锦衣装扮,满头珠翠的女人,被丫环搀扶着,与众人的忙碌不同,看样子应该是这座院落的主人,浓妆艳抹的脸上怒气汹涌,染着桃红色丹蔻的手指,指着地上跪着的一众奴才,正破口大骂着。
一旁梁清雅,对于虞挽的询问,尴尬的摸摸鼻子,“啊……这个啊,就是我偶然听到了两个丫鬟的谈话,说是她们主子今夜准备宴请各宫嫔妃,前来品酒,我寻思正好来认认人,我就跟着她们来到了这个院子。
我正打算挑一个没人的房间,隐匿起来的时候,我刚进房门没多久,从窗外突然闯进来一个黑衣人,把我吓了一跳,然后不小心打翻了烛台,然后……就这样了。”
虞挽:“……”
“那,那个吓到你的人是谁?你有看到那个人的样子吗?”
梁清雅摇摇头,“没有,他就出现了一瞬,还戴着黑色面罩,根本看不见脸,我只能依据他的身形,判断应该是个男的。”
“看样子,这皇宫,果真是夜里更活跃啊……
这儿没什么线索了,火这么大,搞不好一会儿明皇会过来,我们还是先离开为好。”
梁清雅与虞挽对视一眼,点点头,随后两人身形一闪,下一瞬便出现在院外,消失在浓浓夜色中。
翌日一早,加上昨日半夜赶来的大师姐,四人商讨了一番,决定今日先分头探查一下,明日再进宫。
虞挽思考了一番 便决定去武安侯府,找小乞丐聊聊。
打听了一下,很容易便找到了武安侯府在哪儿。
神识逐渐蔓延开。
虽然这是在世俗界,但这种王侯将相之类的家族,总会有些守护者,实力不知几何,为了保险些,虞挽习惯性的在神识之上敷上了一层混沌之力,就连昨日探查时,她也敷了一层混沌力在她和三师姐的身上。
不多时她便看到了小乞丐的身影,微微挑眉。
这两年多不见,当初的半大孩子,也长成了朝气蓬勃的少年郎。
少年一身玄色束袖单衣,正在练习剑法。
虞挽一闪身便出现在了后院,在假山上寻了一处较舒服的地方,坐下等待少年练完剑。
不到一刻钟,少年便停下了动作,伸手拂去从额间滴落到脸颊的汗水,突然,一颗石子落到他脚边,他循着石子的方向看过去,双眼蓦地亮起,“恩人姐姐!”
虞挽微微笑笑,从假山上一跃而下,“阿远,两年不见,都长成大人了。”
何远宁脸颊微红,轻咳两声,才道,“恩人姐姐,你是收到了我的传音,来寻五皇子的吗?”
虞挽闻言收敛我脸上的笑容,正色道,“阿远,你所说的五皇子,是我的同门师兄,我这次来的确是为他,你能告诉我你听到的具体内容吗?”
“当然。
那日,我日常每日酉时去寻母亲交代课业,昨日去的早些,便无意间听到那个人同母亲的谈话。
我回到侯府,才知道原来我有那么多同父异母的姐妹,母亲这些时日一直在物色给我的几个姐姐定下亲事,虞挽本物色到了前些时日刚回来的五皇子。
母亲还没有付诸行动,昨日刚听到消息的那个人便来否定了母亲的想法。
他的原话是:
五皇子不行,他的身份有些敏感,而且,甚至还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适合的亲事那么多,五皇子以及与五皇子有关的人就不要考虑了,过不了几日,或许这世上就不存在什么五皇子了……”
“五皇子的身份敏感?你……算了,想来这种皇家秘辛,你也不会知道。”
“姐姐,我还真知道一点,这不回来之后,总会有这家公子,那家少爷邀我出去喝酒玩乐,次数多了,我怎么也得去个一两次,有一次就听他们谈到了一位姓尹的大人去世了,据说这位尹大人是宫里那位婉贵妃的咳咳,我也是听说的啊,她的头一个夫婿。”
“啊?”虞挽实在是有些惊讶,“婉贵妃是五师兄的母妃?”
在得到何远宁的肯定回答之后,虞挽眉头顿时紧紧皱起,这明帝是抢了自己臣下的老婆,还把人捧上了贵妃之位,这位贵妃娘娘的前夫竟然还多活了这么些年!
已知五师兄今年是二十岁,阿远是前年回到武安侯府的,也就是说这位尹大人,在被皇帝戴了绿帽的前提下,至少活了十八年!
虞挽顿时瞠目结舌,想到那武安侯说五师兄的身份敏感,一个想法顿时浮现在她脑海。
“那你知道,那名婉贵妃是哪一年入宫的吗?”
何远宁顿时看了虞挽一眼,“就是二十年前。”
“!!!啊……”虞挽顿时觉得头大,思索了一番又问,“前些时日我听说婉贵妃病重了?现如今怎么么样了?”
“啊?没听说婉贵妃病了啊,前些时日,今上寿宴,她还出席了呢,看起来没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