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我不知道你这次是想和我谈什么，但是我又想和你谈的，不如你先和我说了。我再和你说。”
寒水妍真的觉得这么长时间以来足够她去想明白很多事情了。
有些东西强求是强求不来的，那何必再去强求这些东西呢？
人间有一句话说的其实还挺好的。
强扭的瓜不甜，至于甜不甜，要咬一口，可是呀，这瓜，还没摘下来，就让他扎到了手，血流不止，那还干什么去摘这瓜呢？
“水神，其实我没想我回答给你这样大的伤害。我……”
洛寒明显还是想要说什么，可是寒水妍已经不在乎了，她不想要听什么辩解，因为辩解通通都是无力和苍白的。
这么多年难道她还不够了解洛寒吗？了解啊，怎么可能不了解？
就是因为了解才知道洛寒的话可能会让她更伤心。
如此一来，那还去听做什么？
“你今天是为何问我这样的问题呀？”寒水妍带上了淡淡的笑意，已经没有那么在乎了。
可真的不在乎吗？怎么可能会真的不在乎？如果真的不在乎就不会不敢去听洛寒接下来的话。
“你莫名其妙的来问我你这个天君做的好不好干什么？你自己一向心里更是有数的，如今却要听我来说一说。”
寒水妍纤细白净的手轻轻一挽，手里便出现了两枚小小的茶杯和一个小小的茶壶，瞧起来，像是青玉又带着些流光溢彩。
茶壶上和茶杯都雕刻了些精细的小画儿，瞧着像是百花图。
寒水妍其实更想变出一盘瓜子儿，唠嗑儿最常用的就是瓜子儿了。
如果面前不是神界最有威严的人，她绝对会变出她的瓜子来。再怎么说，她是有那个身份的，旁人还使不得脸色给她看。
洛寒从未曾想眼前这水神，竟然会如此洒脱，潇洒恣意，完全不在意眼前之人是天君。
这是要做什么喝茶吗？
就不能够进行专注的听他来说说话吗？
猛的突然想起之前的司命似乎更是过分。
司命常常被他的一道诏令给叫了过去，似乎每一次去都是多有不情愿。
后来日子久了就发现，如果备些茶水和点心的话，司命还是很愿意到他那里去听他说一说的。
突然如此想来，似乎便知道当初司命似乎也不是诚心的，刚下是去宫里去尝尝好吃的点心的。
如此想来便觉得更加不爽。
寒水妍看着天君突然变化了的神色，也不知道他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居然变得这么难看。
不过她并不想插嘴说话，搞不好惹怒了天君，她可不喜欢做这种处理不讨好的事情。
以往做多了，有些事情就记脑子里去了。
“你平常同别人说话都很喜欢喝茶水吗？”洛寒收回心思，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不过其实就是想佐证当年司命听他说话到底是什么原因。
寒水妍摸了摸鼻尖，难道自己刚才一番举动已经放了天君的忌讳了吗？！
“呃”
这反倒有些不怎么好开口了。
“你实话实说就是了。”
“那好吧，我平常和别人唠嗑儿，不光喝茶，我还会嗑瓜子。天君也有这个喜好？”寒水妍侧头微笑，极力试探。
最怕空气突然陷入安静。
洛寒突然就明白了，司命当年恐怕也是为了吃点心。
虽然似乎每次认真的听他说，不过大多都是回嗯嗯嗯，原来竟然是这么个原因。
“我没有这个喜好。”
“那我再问你，你觉得以前司命他能听我多说些话的原因是什么？”
寒水妍：……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有听你们两个说话。还有你不觉得你问这个问题是对我莫大的伤害吗？
寒水妍吞了一口口水，很想翻白眼。
“洛寒，唉！我又没有听过你们两个进行谈什么，而且你不觉得你问我这个问题很是分寸吗？”
“我再怎么说也当时是你曾经名义上的未婚妻妻子吧？而司命当初似乎也是别人的未婚妻，你如今同我现在来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太过于伤害我吗？”
洛寒顿住了。
他只将寒水妍当做普通的朋友，他忘记了眼前的女子，实际上现在还是他的未婚妻，自己问这样一个问题，的确似乎很伤害自己未婚妻的尊严。
“抱歉我，我，我忘记了。”
寒水妍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如果暴打天君还不被治罪的话，那么她一定会暴打他一顿，洛寒能够忘记她是他的未婚妻，还有什么不能忘记的？
心里眼里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她。
寒水妍真的觉得谈不下去了。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寒水妍原本想极力露出一个原谅式的笑容，可是她眼睛弯不起来她的眼睛像是要控制不住了一般，她想要流泪。
和天君在一起说话真是为难自己，为难自己的心，为难自己的喉头，为难自己的眼睛和鼻子。
心是疼的。
喉头是哽咽的，眼睛是酸胀的，鼻子也是酸酸的。
洛寒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和水神去谈论司命着实有些不合适。水神为了他怎么说也做了很多的事情，就算没有功劳也是有苦劳的。
“我今天问起你，你说我这个天君当的好不好？在你眼里是怎么样。其实我又偷偷的听见师徒吐槽我。”
寒水妍便直接想到了，所谓的师徒一定是说的樊城和灼华。
樊城当年也是应该失望到极点了，所以才选择退出了神界吧？退出了之后，洛寒就即位了。
这些年来，樊城应该也见惯了风雨。如今居然都忍不住去吐槽洛寒，可见现在洛寒有多么失败了。
“原来是这样啊！樊城似乎并不是很喜欢吐槽别人，如今他能被天君捉到这一回也算是少之又少了。”
寒水妍带上礼貌得体的笑容，笑意却不达眼底，嘴角弯起上扬，可不见眼睛带上里丝毫笑意。
洛寒很显然并没有留意到这一点，他还一个人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面。
“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心惊。樊城这人虽然笑笑闹闹的，但是我其实是了解，也知道这个人威望还是很重的。”
“他说，失望到一定程度了，以后就不会再失望。所以这是他不吐槽我的原因，因为就没有丝毫的希望。”
寒水妍多少还是站在了洛寒角度上的，毕竟关心了支持了这么久的人，哪里能够轻易改变自己的立场。
“他这么说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吧！”
寒水妍还是忍不住为了洛寒打抱不平。
“他说的一点错也没有。我本来就不适合去做管理者，我当初做管理者也是怀有一定目的的。而如今我却渺茫到看不见希望。”
寒水妍：？！他是在说什么？
“算了，我知道你也不会懂的，这件事情我也不方便和你多说。或许迟早有一天你们会知道。”
洛寒很自然的拿起了寒水妍变出来的精致的茶杯，十分顺其自然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你这茶，倒是好茶！”洛寒不禁眼睛一亮。
寒水妍：……当然是好茶了，我这是偷了花神他孙子的花蕊呀！花神到现在都没肯放过我。
“是从哪里来的？送我一些吧！”
寒水妍倒吸了一口凉气。
“呃，其实我也不多。这个东西比较多的吧，他可能是花神比较多。不妨你问问花神。”
寒水妍当然不敢说实话了。
“嗯，好，我知道了。”洛寒点点头，又品了一口茶。
“不过他的话也点醒了我，有些东西是必须要承担起来的。我同你谈话也不过是为了佐证我得到的那个想法到底是否是准确的。”
“如今你也已经印证了我的想法。”
“对了，你想和我说什么？”洛寒显然因为喝了茶以后觉得浑身舒爽，开心了不少。
寒水妍反倒是不知如何开口了。
她时常怀疑洛寒在她的眼前就是一个脑子不怎么好使的人，要不然怎么会这么这样子呢？
明明一开始自己都那样质问他了，他现在居然和一个没事的人一样，居然在这里和自己谈笑风生！
“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真的你这是好茶，回头一定要送我些！”
寒水妍看着看着，突然就觉得原本明明已经开始受控制的眼睛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想流泪了。
也是控制不了了。
寒水妍能够感受到那凉凉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着转转，她想要将眼泪都逼回去，可是做不到。
寒水妍仰头，似乎想要将眼泪倒流回眼睛里，嘴角就是忍不住上扬，露出了一个很大的微笑。
这个微笑其实是悲苦的。
我常常在笑，可是我的心却在滴血。
“怎么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笑成这个样子？”洛寒刚刚说完这话，突然就看到寒水妍眼角滚落的黄豆般大小的泪珠。
寒水妍长长眼睫毛因为泪水的原因都黏在了一起，晶莹的泪珠行挂在睫毛上，更添了几分悲凉的美感。
本来就是一席水蓝色的衣裳，原本装饰在眼角水蓝色的亮晶晶的蓝晶石此时更像是滴落的泪珠。
“你这是笑哭了？”
寒水妍这次是真的笑了。
洛寒一个温文尔雅，一个计谋全在心中的腹黑者，笑面虎，在她面前真的像一个幼童一般。
哭，笑分不出来。
天底下恐怕没有再比这件事情更好笑的事情了。
“我哭了呀。”
“呃，我以为你是装的呢。”
寒水妍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眼泪还是控制不住的往眼睛外流淌，她作为水神，身体最不缺了便是水。
她的本体是雪花，她本是这世界上最应清冷无情的东西，可是偏偏就为了洛寒，生生的将那冰冷的雪给化成了一滴滴泪。
“洛寒，你这人才是最无情的。我原以为我的本体是雪，是这世界上最清冷无情的东西。”
“我应该是这个世界上最不沾染欲望的人，可是如今我发现我错了，我真的错的很可笑。”
“洛寒，你还记得灼华说过什么吗？”寒水妍明明在笑着，可是那笑意却是如此的悲凉。
仿佛天底下都欠着她什么东西一般。
“她说过什么？她说过的话可不少，和她师父一般都是些话多的。你这样问我倒烦恼，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洛寒很是莫名其妙。
“她说天君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你左右又提起这就污秽的话做什么！”洛寒听到这句话，脸色又变得十分难看起来，变得铁青铁青的。
他作为天君，居然会有人将他比作是屎。此等侮辱，他何曾受过？
“怎么觉得这话你受到了侮辱。其实，你只是一个拉屎的人而已，那我呢，我才是明明受到侮辱最大的那一个。”
“我尚且这般要面子的人都不在乎你，反倒却斤斤计较。”
“洛寒，她说的是话糙理不糙。”
“你说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我们便散了。”寒水妍真的是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她真的要放下了，真的要放下这么多年的感情。
在那一刻，心中纠结的是有许多的不舍。
“散了？”
“对。我先想和你争吵的时候别说了，我们要不然便解除了这个婚约吧！我也不必和你一直绑在一起，你也怪难为的。”
“我看着似乎对着灼华动了心，他说，一直有我在这里，一定会阻碍你们将来的情感发展。”
“倒不如现在我们就断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灼华她将来也好放心，你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将来给她一个天后的身份，不必委屈了你的心上人将来。”
寒水妍水光盈盈的眼睛里似乎真的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你在胡说什么？！我哪里有对她动了心！”
洛寒则是直接给急了。
他最受讨厌别人妄图揣测自己的心思的，如今有人堂而皇之的给说了出来，他是觉得十分接受不了的。
而且他也并未真的觉得自己对了一只普普通通的小妖精给动了心。
他心里只有当年的创世神一个，灼华也不过是因为长得像，所以才多看了两眼而已。
“我说的不对？你瞧她的眼神都和瞧别人的眼神是如此的不一样。我是看的出来那种眼神饱含的爱意的。”
我经常速来看你的眼神也是那般的呀！难道我还会看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