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七杀说得如何天花乱坠,池太羽还是觉得怀王在觊觎侄女。可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要是做了什么,激得怀王不顾一切非要得到侄女儿,那可就糟了。
只好嘱咐她保护好自己,与怀王虚以委蛇。
七杀耐心地听她讲述古代版防狼十八式,趁她喝茶的功法,赶紧问道:“一直是姑母问我,我也想问问姑母,在许家可是受了委屈?”
池悠悠的记忆中,没有跟许老夫人有过什么接触,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姑母又不提,还以为她们婆媳相得呢。
池太羽轻叹一声,道:“悠悠,你也长大了。姑母告诉你一个道理,在家做闺女和当人媳妇是不同的。家务事,也说不清对错,没什么委屈不委屈。”
七杀:“姑母莫用这些话打发我。我也见过别人家的婆婆,并没有无缘无故就骂儿媳妇,还骂得那般恶毒。”
池太羽神情黯然:“长辈的事,你就别管啦。悠悠,莫担心姑母,姑母应付得来。”
见侄女皱着小眉头,强笑道:“姑母又不是软包子,不会任人欺负。婆婆,也是很讲道理的。”
这话不假,婆婆很讲道理,只是讲的都是她自己的道理。
七杀再三询问,池太羽一味搪塞,就是不说婆婆欺负自己。
001:“婆媳关系太可怕了!可能池姑母已经习以为常,真的不觉得自己被欺负吧!”
七杀:“不,她是觉得悠悠是小孩子,管不了大人的事。”
这可能也是很多长辈的通病,总觉得孩子还小,不想让孩子见识生活中的阴暗面。
为了逃避侄女的盘问,池太羽去做饭了。
七杀也跟去打下手,但池姑母既然不想诉苦,她便也不再问。反正该知道的,她总会知道。
其实她还挺喜欢池姑母这性格,不抱怨,不啰嗦。
傍晚时分,许家三父子同时回来了。
许文林当差,许景澄、许景清上学。
许景澄十岁,许景清九岁,正是活泼爱动的时候。
路上,哥俩儿争先恐后的跟父亲说着学堂里的可乐之事,但一推开门,顿时压低声音。
深怕惊扰了奶奶。
“娘,我饿了,饭做好没有?”许景清第一个跑向厨房。
就见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孩端着盘子出来,笑着说:“马上好了。”
许景清眼睛一下子睁大,惊喜叫道:“悠悠表姐!”
话刚出口,忙又压低音量:“你怎么来了?”
许景澄也跑来小声叫道:“悠悠表姐!”
去年他们一家回去看望大舅舅,对这个表姐印象深刻。回京城后,无数次跟小伙伴炫耀,他们有个又温柔又美丽的表姐。
小伙伴们羡慕嫉妒的眼神,让小哥俩分外满足。
七杀也赶紧跟许文林行礼:“姑父回来了。”
许文林忙道:“自家人,不必多礼。”
心中惊疑不定。悠悠怎会在自家?今天他好不容易从上司那里打听到,怀王新得了一位佳人,十分宠爱。
他估摸着应该就是悠悠了,正不知回家如何跟娘子言说。
要是别的人家,也许会为自家女儿得了怀王的宠爱而高兴。但许文林知道,舅兄和娘子都没有攀龙附凤的想法。
他也没有。做人还是要走正道,走捷径容易摔跤。
池太羽知道他会吃惊,借着端菜的功夫,给他一个眼神,那意思是暂时没问题,晚上再细说。
许文林便笑了笑,将提着的纸包递给她,柔声道:“路过王记时,他家的红豆糕刚出锅,分一盘子给母亲,剩下的你趁热和悠悠吃,别给那两个小子,男孩儿不用吃这些。”
池太羽见侄女偷看,脸上不由红了红,“嗯。”
001:“啧啧,难怪池姑母不肯说一句婆婆的坏话,原来是因为池姑父。”
七杀:“但是,如果池姑父不懂得保护池姑母,本宿主还是会生气。”
池姑母是嫁到许家,不是卖到许家。孝顺许老夫人是应该的,但没有义务受许老夫人的磋磨。
倘若池姑父不知道这个道理,她不介意跟他好好讲一讲。也让他们母子知道,池家不是没人了。
但很快她就发现,受许老夫人磋磨的不只是池姑母,还有池姑父。
菜上齐,许文林、池太羽一起去请母亲用饭,许老夫人狠狠骂了一刻钟,末了说不想跟他们一起吃饭,怕被他们气死。
两人如蒙大赦,出来盛了满满一碗饭,捡了一大盘子菜送进去,让三个小的先吃。
七杀怕他们难堪,低着头看桌面。却听许景清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悠悠表姐,不用怕。奶奶犯病了,过一会儿就好。”
犯病?原来是有病啊!
七杀也小声道:“怎么不请大夫?”如果是没银子的话,她可以资助。
许景澄瞪一眼小弟:“不许编排奶奶!”
哦,不是有病,那就是故意欺负人了,这可不好。她本来想跟池姑父讲道理,现在看来,该听道理的是许家这位老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