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尖声道:“谁也不需要你的帮助!”
七杀淡淡道:“居士,你可能对贫道不太了解。贫道想帮助谁,那人不能拒绝的。”
哪有这样的人?姚氏为之气结。
“你想帮他们什么?”
七杀:“这你就不用管了,先把人叫来。”
姚氏:“......都在学堂,不好耽搁他们的功课。”
她绝不能让这不孝女伤害孩子们!
不算崔黛青,崔府三兄弟共有十二个孩子,崔璞伦一儿一女,皆是姚氏所出。
二爷崔璞理有三儿两女,只有长子是原配方氏所出。
三爷崔璞道有两儿三女,长子、长女是原配丁氏所出。
眼下,公子们都在崔氏族学念书,姑娘们则跟着姚氏特意请来的老宫女学规矩。
七杀:“不行,我要帮他们的可是人生大事,功课少学会不打紧。”
念书、学规矩什么的,在长乐侯府就是个玩笑。
崔氏的族学,跟红楼里的贾氏族学差不多,教书的先生是食古不化、没啥真才实学的老腐儒。
学生就更好玩了,明明还是小孩子,心却早就长歪了。
打闹嬉戏、喝酒赌钱,时不时偷偷去青楼逛一逛,或者跟相貌俊俏的同窗发展出不一样的感情,好似宝玉和秦钟。
反正除了正经事,他们什么都乐于尝试。
再说姑娘们,学了几年的规矩,也不知礼义廉耻,更没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概念。
出门做客,恨不得把自家姐妹往死里踩,好显出自己的知书达理。
但这也不能全怪她们,长乐侯府从根子上就坏了,想让她们出染泥而不染,难度很大。
姚氏还要推脱,就听到了女儿崔钰青愤怒的声音。
“爹,娘,谁敢在咱们长乐侯府放肆?”
她像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身后跟着堂姐堂妹们,以及一票丫环婆子。
虽然姚氏不许下人告诉小主子们,但“大小姐回府,还打了侯爷”,这么大的事儿,下人们哪能忍住不议论?
长乐侯府本就不是什么有规矩的人家,姚氏的管家之能也不怎么高明。
崔钰青听了只言片语,火冒三丈,琴也练不下去了,不顾老宫女的劝阻,快步跑来前厅。
什么大小姐,长乐侯府的大小姐明明是她!
就连两位堂姐,也只是旁支,无法跟她相提并论!
这突然冒出来的崔黛青,母亲是罪臣之女、下堂妇,早就失去侯府小姐的资格,给她提鞋都不配!
见女儿像要打人的样子,姚氏赶紧拉住她。
“我的儿,这是大人的事,与你不相干!快回后院,娘一会儿就回去!”
崔钰青早被宠坏了,哪肯听母亲的话?
挣开她的手,指着七杀叫骂道:“你就是崔黛青?这不是你的家,给我滚,滚回你的破道观!”
她听申嬷嬷说了,崔黛青所在的道观又破又旧,穷酸得很。
姚氏吓得半死,小姑奶奶,你怎敢跟这煞星这么说话?!
想捂她嘴,又被她闪开。
001叹道:“小丫头勇气可嘉,本系统佩服。宿主大人想让她怎么死?”
七杀并没生气,看崔钰青就像看个跳梁小丑。
“姑娘们都到了,公子们呢?也该下学了罢。”
崔璞伦皱眉道:“黛青,你究竟要干什么?”
他刚才试探着坐到了椅子上,七杀没管,他便觉得这女儿不至于无药可救,有种诡异的欣慰感。
但有件事情他心里不太舒服。
他被打成这样,钰儿怎么就不知道关心一下呢?
七杀:“贫道素来宅心仁厚,不忍见人伦惨剧,才想要点拨一二。”
崔璞伦不以为然:“什么人伦惨剧?休要危言耸听!”
七杀:“等人到齐了再说。放心,价格不贵,十二万两白银足矣。”
萧意鸿当年的嫁妆,包含器物、书画、良田、宅院等等,崔黛青算过,总价约为十二万两银子。
七杀没想着刻意来要,没这钱,她依然能振兴望星观。
可还是那句话,来都来了。
崔家所有人吓了一跳,十二万?你怎么不去抢!
何况,谁请你点拨了?
崔璞伦:“你若是缺钱,为父这里还有些。”
此时此刻,他真的愿意给长女银钱,就当破财消灾了。
七杀:“十二万两,一文不能少。”
崔璞伦怒道:“你不要不识好歹!”
七杀把匕首拍在桌子上,一句话没说。
但崔璞伦气势立马弱了下来。
女儿、侄女们都在,他要是再被不孝女打一次,哪还有脸见人?
正在这时,垂花厅外面的院里又一阵喧哗,公子们下学回家了。
路上,他们就听小厮长随说了府里的事儿,心里着急,又很好奇,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他们刚进垂花厅,申嬷嬷也带着桃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