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村这边随着五名日寇的死亡,源义宏钢的特攻队几乎已经可以宣布全军覆没。
连他一起潜伏进娘子关地区的2人,已经找到20具尸体,只要源义宏钢授首,那特攻队就真正全军覆没了。
而此时已是下午二时,从昨夜凌晨二时开始逃窜,到现在已经整整2个小时过去了。没人能一直不眠不休的狂奔2个小时,强如源义宏钢也不能。
随着防区内中国部队对所有山头的巡逻力量加强,在熊二灵敏的嗅觉的追踪下,源义宏钢的活动空间正在被进一步压缩。哪怕他也试图脱去外衣,并裹在一只被他抓获的小兽身上,企图用这个来引开青狼的追踪。
但他不知道,他留在那柄军刺上的气味儿,对青狼来说,实在是太深刻。夹杂着小兽腥臊味道儿的外衣的确吸引了一时青狼的注意,但很快,青狼就又重新确定了自己的目标。
一座近乎于直上直下的山峰,就是目标最后出现的地方。看着熊二无比焦躁的在山下来回走动,刘浪已经确定,目标就在山上。
不过,这貌似是一条绝路。那名被他一路追踪2小时都没怎么停歇同样堪称可怕的对手会如此愚蠢吗?
站在一块大石后,默默凝视着山峰的刘浪突然瞳孔微微一缩,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的身影在距离他直线距离不过200米的山林中一闪即逝。
一阵极为纯正的北方口音的声音遥遥传来:“刘君经年不见,雄姿更甚往昔,不知可否单独上山与宏钢一晤?”
“源义宏钢!果真是你。”刘浪一字一顿的回答。
金属质的声音里浸透着无边的怒火。
他终于知道,为何最精锐的麾下的贴身军刺会出现在此,果然是源义宏钢,如果不是这名可怕的日本武道高手,或许,他们本可以不用牺牲。
“哈哈,看来刘君并没有贵人多忘事,没错,正是源义宏钢,不知刘君可否上山一晤?四年前与刘君一别,你不知道,源义宏钢是有多么想念你啊!”躲在树林中只听见声音不见人影的源义宏钢的声音依旧遥遥传来。
刘浪背在身后的手微微做了几个手势,以陈运发为首的名特种兵纷纷在各自的战位上提起了枪。曾经水更是将自己的枪口对准了树林,眼睛在瞄准镜里搜索着敢于出现在他视野中的敌人。
刘团座的手势命令是,一旦发现目标,立刻开枪击毙。
刘浪算是没有任何孤军深入和这名对自己“饱含深情”的小鬼子探讨人生的意思,沾染上他兄弟血的人,唯一结果就是死。武道,对于源义宏钢来说是人生,但对于刘浪来说,不过是辅助技能,辅助他杀日本鬼子的技能。
不能拯救于自己民族于水火,武道再高又有什么用?如果能拯救自己的国家和民族,就算坠入魔道又如何?刘浪这数年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字“杀”,杀更多的小鬼子。
现在,又岂能例外?
“既然你源义宏钢敢来此地,何不让我刘浪一睹故人尊颜?我也好看看昔年我给阁下留下的记号是否还在。”刘浪猛然踏出一步,离开自己藏身的大石,整个身形完全暴露在空地中,再无任何掩体。
树林中,穿着白衬衣的源义宏钢不由摸摸下颌已经变为暗红色的伤疤,那是拜刘浪头撞所赐。看着大大方方走出掩体的刘浪,目光中已满是狰狞的源义宏钢豁然大笑:“刘君真是太小看我源义宏钢了,以为区区一个激将法就能让我离开这里站到你的那些神枪手面前吗?我可不想刚见故人一面还未领教就被子弹打成蜂窝。刘君,你信不信,你会上来的?”
“我知道我会上,但无论我上不上你,今天都是你源义宏钢的死期,你信不信?”刘浪却是微微摇头,扬声说道。
那句“上不上你”差点儿让特种兵们手一抖,团座长官的口味儿,好重。
“刘君如此武道高手,何必贪图口舌之利?”同样差点儿被浪团座这一句话给呕吐血的源义宏钢满面铁青,悍然再度拿出一物,“刘君,这一柄军刺你应该也很熟悉吧!我可以告诉你,你那两名属下真的很顽强,就算我打断了他们浑身的骨头,他们竟然还企图用牙齿发动最后的反击。可惜啊!勇气是无法弥补实力上的差距的,最后我只好亲自扭断了他们的脖子。”
“那是老吴的军刺。”曾经水眼睛死死的盯着瞄准镜里一闪即过的军刺,眼中水雾乍现。
刘浪却是脸上神色不变,身形挺拔如松,仿佛并没有因为源义宏钢的一席话而打击到。只有能看到他背后的人,才能看到,他背着的双手,猛地捏紧。
拳上,青筋暴露。
怒极。
刘浪在第二柄军刺出现的时候,就已怒极。眼前的青山,竟已成淡淡的红色。
曾经水口中的老吴,其实并不老。那不过是一名二十岁刚出头的年轻人。刘浪记得他是第二批特种大队队员,入选特种大队第一天自己训话问他们每个人的梦想是什么的时候。
这个还带着几分羞涩的乡下年轻人很实诚的说:“希望能在独立团多拿军饷,存的多多的,等打跑日本鬼子,就回去娶村里刘财主家的二闺女,然后生上一大堆娃娃,因为他们家就他一个独子,实在是太孤单了。”
而之所以要老爹亲自送他来独立团当兵,是因为刘财主找他家要200大洋的彩礼,唯有在独立团当兵才有可能攒得起。
刘浪依旧还记得,自己当时哈哈大笑。回到团部就找到纪雁雪向她借了二百大洋命令军需处给“老吴”家里送了过去,并命令他在出任务前就完婚。
当特种大队从东北归来,他成为失踪人员的那一刻,他的儿子,才刚刚半岁。
父亲,没了儿子;儿子,没了父亲;妻子,没了丈夫。一个家庭,失去了他们最重要的人。
“是不是很愤怒?刘君,来吧!我很期待,四年后的你,是不是有了更大进步,如果你还把我当成四年前的我,或许,这次你依旧会失望的。”源义宏钢微微有些得意的声音遥遥传来。
还是老一套,两人之战还未开始,源义宏钢就从心理层面对刘浪进行不断的打击。
不过他并不知道,刘浪的个性特点,他越怒,就越冷静,越怒,战力越强。曾经的时空中,他孤身深入大漠灭杀六十余人基地暴徒之后,所有暴徒都明白了一点,西域之虎,是不能被激怒的。
“你信不信我会调集大军将此山围得水泄不通然后举全军之炮,炮轰此山,让你成为此山的肥料?”刘浪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
“信,我怎么不信?你独立团3000大军将此地一围,我源义宏钢就是长上翅膀也插翅难飞。只是,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只要你孤身上山和我一晤,我就告诉你你那两名属下的埋骨之地,否则,你一辈子也不知道他们在那里。”源义宏钢回答道。
刘浪,沉默了。
“长官,不行啊!小鬼子肯定有阴谋。”陈运发焦急的声音传来。
“我可以将我所有的装备都丢出来,只保留我的武士刀,而你,也只能带着你的军刺。不,或许,你可以用你属下的军刺。”随着声音,源义宏钢将自己的装备一点点往外丢。
背囊,手枪,冲锋枪,手雷。。。。。在曾经水的瞄准镜中,所有的装备都被一一丢了出来,只是,身形不显。..
显然,源义宏钢在这一刻依旧没有放松警惕,最多只出现一只手。
而刘浪,缓缓的将自己的手枪拔出丢到一边,甚至连他的两根军刺,都丢到一边,就这样赤手空拳缓缓向山上步行。
“如你所愿,我来了,源义宏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