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难民本就是从南方而来,再加上三皇子李奕在古国上下存在感不强,今日又换上了一副粗布麻衣,一时半会儿竟没人发觉他的真实身份。
侍卫们脸一沉,正想把他拉走,被李奕用目光制止了。
见派粥的这位公子典雅淡然,仪态万方,脾气又不错,那些难民倒是愈发胆大了,你一句我一句的接着议论。
“那气质,感觉和传说中的才女无异啊!”
“是啊是啊,确实并非凡人。”
“可不是说才女是姒府二小姐吗,来时就听到小道消息了,姒府二小姐被软禁多时,今日也未曾解除。”
“真是天妒英才啊!”
李奕手一顿,垂了垂眼眸,掩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不快,换上一副笑脸,如春风和煦倒是抚平了这些难民心里的不安与焦躁。
“很遗憾,在下并不知才女之事,无法为各位解答。”
这些难民本也不是刁民,见这位翩翩公子哥这么好说话,面对他们还十分温和,与京城那些贵府子弟们相比不知好了多少,不自觉的都亲热了起来。
见他为难,便也不去多问,反而从兜里掏出各种来自江南的好玩意,以表感激。
三皇子虽是不受待见,但好歹是皇宫里长大的,这些东西自然入不了他的眼。但他明白这对于难民们意味着什么,便毫不嫌弃,都收了。
马车上,姒苡默默地放下了帷幕,对姒管事道:“我们走吧。”
他今日没有跟姒汀的马车,听闻姒苡要出门便很自然的牵了马来。
而松柏身上的伤刚刚痊愈,姒苡坚持让她在院中候着,不要出来着凉了。
“小姐,我们去做什么?”尔琴好奇的问。
就见姒苡拿出一大摞地契,笑眯眯的道:“去布置产业。”
这些地契共有三百多份,其中阴氏给她留下的有小两百份,剩下的分别是从康氏手里买下来的以及姒府原本的铺子。
近些年姒府的进账一直不可观,前些天是事太多给耽误了,现下有了时间便慢悠悠的晃着去看这些铺子,也好去打理一下,给姒府和自己多攒些银子。
“那……这些铺子的银子都归姒府吗?”尔琴以为姒苡此番主要是为了姒府,却没想到,她理所应当甚至带着点骄傲的说——
“我娘给我留下的自然要归我,剩下的就归姒府罢。”她很自然的看向尔琴,后者艰难的冲她点了点头,扯起一抹僵硬的笑容。
按理来说,姒苡的自然要归她自己,但……尔琴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小姐胃口这么大。
走了好几家铺子,都十分顺利,再加上它们多是靠在一起的,也省了姒苡很多的力气。
正翻着剩下的地契,马车缓缓地停在了一家水粉铺子前,门口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字“陌妆晓”。
走了这么长时间,这是姒苡第一次走到属于自己的铺子前,心情有些激动。
牌匾上的字也是她亲手写的,但多数人不会发现其中的细节,大抵只会感叹一句“好字”便不再瞧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