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了李奕和她的对话,知道她心里肯定会不好受,没想到竟然失魂成了这样。
白兄瞒了她,可白兄毕竟不在此地,自己若是长时间滞留于此,恐怕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正要开溜,就听她道:“他不会有事的吧?”
云鹤白的身影孤零零的坐在地上,出门时还整齐的发饰现下已有几分凌乱,她抱着自己的腿,发怔。
小时候喜欢闹着玩,最爱做的就是趁着白南冥不注意,偷偷地潜到他身边吓唬他。
好几次都能从他的背影中感觉到浓烈的恨意。
幼时她自然是不懂,可现在已及笄,这些年来托康华融的福气,她也见识了很多阴暗面。
再细细一想,这才发觉她这些年来见过这么多人里面,只有白南冥是杀气最重的。
与东王爷的阴翳不分上下。
仿佛他天生就该是个杀手一般。
顾卓然怕姒苡想不开,只得老老实实的停下来,在房梁上抱着膝盖,回应:“放心,按照白兄的风格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可是表哥说,江南已经离奇的死了好几户人。”
他一愣,明白了姒苡的意思,挠了挠头,把要逃走的事情忘在了后脑勺,与她道:“其实具体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之前偶然间听说了白兄家族的事情……”
感觉到姒苡如刀般的目光剜来,顾卓然缩了缩脖子,可怜兮兮:“这可不怪我啊,白兄不让我告诉你的。”
“我可打不过他,又不能一辈子躲着他。”
他嘟嘟囔囔的。
屋里安静了下来,姒苡正出着神,就听闻丫鬟来报:“大小姐,二夫人吃了酒!”
声音里尽是急切与不安。
“吃酒又如何?”
姒苡满脑子都是白家灭门的事情,直听丫鬟重复了三遍才回神,有几分敷衍的开口。
不就是吃了酒吗,用得着将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告诉她?
她是嫡女,又不是长舌妇。
还未等丫鬟回话,她就听到了院门被踹开的声音。
“姒苡你这个死丫头,给老娘出来!”
声音醉醺醺的,明显是吃多了。
她一双好看的眉头狠狠地蹙起,平日里清浅的眸光现在充满了戾气与不耐。
尔琴惴惴不安的看了眼姒苡,只觉得她想杀人。
康华融见浓陌院里无人响应,私以为姒苡不敢与她吵架,于是更大声的嚷嚷起来。
“你们姒府不要脸,吃了老娘的银子还夺走老娘的地位,我呸!”
还真是吃醉了。
她本就有心事,情绪不稳定。再加上康华融如此作为,不耐烦之余更是引起了她满腔怒火,当即站起身来,气势汹汹的大步往外走去。
姒苡懒得与她废话,也不想上那些泼妇吵架的桥段,只猛地把门打开,从侍立在一旁的松柏手中抽出剑,直指康华融。
这剑,是姒汀传与姒苡的,自然是好剑。
剑出鞘,似是受了姒苡怒火的加持,呼啸而出,划破长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好似要将这世间的黑与白劈成两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