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突然。”白南冥笑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姒苡的脸色,见她没有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你很怕我?”姒苡盯住他,问。
“没没没没,没有。”他慌忙的摆了摆手,尴尬一笑,转移话题道:“那咱们明天就出发?”
“好啊,咱们往哪走?”姒苡心里想着事儿,自然越早出发越好。
白南冥拿出地图放在桌子上,却没着急展开,把胳膊撑在桌面上看着姒苡,一脸的严肃,“如果想去的话,可以,但是不能带闲杂人等。”
“你是说松柏和世子殿下?”姒苡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白南冥没说话,也没点头,但是姒苡从他眼睛里看到了肯定。
“好说,好说。”姒苡也明白,梨渊的总部一直是变幻莫测的,除了内部人员不会有人知道它在哪里,自然也不适合带松柏和世子殿下去。
“那咱们明日一早,就往东边走。”白南冥打开地图,指着墨城的东侧。姒苡凑上去看了看,发现白南冥指着的地方并没有城池,而是一片树林。
“在林子里?”她疑惑道。
“算是,但是也不是。”白南冥含糊道,“明日我会让徐晓之迎接咱们。”
“好。”说到这,安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门口进来了,娴熟的跳到了姒苡的腿上,伸了一个懒腰。
“早些歇息。”外面的天渐渐暗了,姒苡不便继续待下去,告辞离开了,只留下一脸复杂的白南冥。
他现在越来越看不透姒苡了,作为从小的青梅竹马,姒苡虽然不会事事都和他说,但他多数情况下也能猜测一二。
可是现在的姒苡,身上总像是笼罩着什么。
“白兄,想什么呢?”徐晓之从窗外翻了进来,见白南冥盯着门口发呆,便自顾自的上前抓了一个糕点往嘴里塞。
“怎么去了这么久?”白南冥回过神来。
自从灭了山教派之后,徐晓之便在白南冥的指示下,顺藤摸瓜的抓住了其他的山教派人,全部灭了口。
“来的路上顺便去玩了一会儿。”徐晓之大大咧咧的,见白南冥要瞪他,立刻站起来道:“第一,我完成任务了。”
“第二,我就玩了一小会儿。”
“第三,我没耽误出任务。”
“第四,白兄,你都多久没给我放过假了?你还好意思说。”徐晓之说到第四点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看着白南冥的脸色考虑随时噤声。
“罢了,”白南冥感觉自己确实理亏,便摆摆手,“玥国局势如何了?”
“泽那次被老大教训之后,就安分了不少,”徐晓之喝了一口茶水,奇怪道:“泽的那个老大烨华,日常都是嚣张的很,谁知这次怎么的一句话都没有了。”
“怕了呗。”白南冥心里不太舒服,一说到泽,他就想起了那日凭空出现的两条蛇。那个机关,如果只靠姒苡的话是不可能打开的。
哪怕是白南冥知道弦月蛇玉是阴莫时设计的,他也不清楚那个机关如何用。
而且凭借他对于阴莫时的了解,就算他知道机关在哪里,一般人也是打不开的。
这也是弦月派日渐没落、退出玥国争霸的原因。
大约十五年前,彼时的弦月派在玥国的地位仅次于梨渊,凌驾于玥国皇室之上,黄金财富数不胜数,辉煌至极。而这一切,全凭弦月蛇玉的存在。
没人能打败那两条蛇,若说是实物倒也好,可那两条蛇非实非虚,非真非假,自然让人摸不透头脑。
最可怖的在于,只要有人伤了这蛇,便会反馈到那个人的身上。
白南冥那时还年幼,却也亲眼看到了有人将蛇拦腰斩断,可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蛇身完好如初,而那人面色惨白,腰断血喷而亡。
玥国是幻术的圣地,可没有任何幻术能将这两条蛇怎么样。换句话说,这两条蛇是任何人,只能善待,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伤害,否则,将尽数还到给予伤害的那人身上。
弦月派的落败,也是随着阴莫时的去世开始的。
自从阴莫时离世后,这弦月蛇玉也跟着消失不见,而那两条蛇也再也没有出现过。渐渐地,这两条蛇成为了一个传说,直到前几天,它们重现于世,众目睽睽之下给了泽一个下马威。
“自从那件事之后,玥国各个宗派都安静了不少。”徐晓之吃饱喝足了,继续向白南冥汇报,“说实话,我还没见过那两条蛇的威力,都是从别人嘴里听到的。”
他有些遗憾的样子,摇摇头,咂舌道:“昨天我就是来晚了,如果我不在路上玩的话,说不定还能赶上这壮观的场面。”
白南冥瞥了他一眼,没吭声。
“不过啊,有一点我不太舒服,”徐晓之换了个姿势坐着,“自从这两条蛇重现于世,我就发现梨渊好像被比下去了。”
“之前大家都很怕梨渊,结果现在呢,我觉得大家更怕那两条蛇。”
“干嘛?”白南冥没好气道:“和那两条蛇争风吃醋,不要命了?”
徐晓之虽然没亲眼见过,但一路上也听到了不少有关的消息,再一看白南冥脸色不好,便很自觉的噤了声。
“明日,你去总部安顿伙计们,”安静了好一会儿,就当徐晓之快睡着的时候白南冥道:“小小姐要去总部,大家别乱来。”
白南冥担心的是大家不服姒苡的管教,毕竟姒苡年轻,而且从来都没去过梨渊。
“放心吧白兄,自从上次老六的事情结束之后,那天一起去的兄弟们回去就把话传开了。”徐晓之笑嘻嘻道:“大家都听说老大的事情了。”
话说完,徐晓之眼巴巴的等着白南冥表扬他,结果却等来了白南冥的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脑袋上。
“臭小子,现在敢不听我的话擅自行事了?”白南冥气道:“谁让你纵容他们把小小姐的事情传回去的?”
“万一有人不服怎么办?明日出了事情,你能担得起?”白南冥担心的不止这些,他更担心团结了二十多年的梨渊会在顷刻间崩成一盘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