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眸余光瞥了某人自在享受的喝着茶水。
是自己刚才冲泡的西湖龙井。
皇爷爷其实不太喜欢喝这种茶水，今儿，额外有了心思，便是冲泡了。
对于泡茶的手法，自己了解许多，还和宫里的礼教嬷嬷专门学过一段时间。
算小神医今儿有口福了。
小神医的担心……，有些道理。
就是……小神医说出来的话，让自己怀疑。
再次瞥了某人一眼，念头运转，亦是轻品一口茶水，味道没得说，自己的手艺没有退步。
“哦，公主对医道还有这般的钻研？”
秦钟顿有惊奇之。
“哼，小神医……，你啊……，就吓我吧。”
长乐公主瞪了某人一眼。
小神医的话……听着怪怪的，在打趣自己吗？自己钻研什么医道，真是该好好打一顿。
赶明儿就让璇儿好好收拾一顿小神医。
只是。
以璇儿的性子，只怕……还不舍得。
得！
要不自己亲自动手？
……
“哈哈，其实……非吓公主。”
“因为了兼顾大多数人，是以，当初制取精华水的时候，所选取的药石之物，都是性属温和的。”
“一般情况下，除非一个人的肌肤非常容易受外在之物影响，否则，不太可能会出问题。”
“太妃的身子，我也了解一些，使用精华水，虽说不太可能出现问题，其实……，也不能完全杜绝出问题的可能！”
“当然，退一步说，就算出了问题，也不为大。”
“精华水一次使用才一点点，药石之物更是微乎其微，觉得肌肤有碍，用温水清洗之，稍等片刻，就可缓和了。”
“若是以后制取出了一些效用奇特的精华水，那就不能轻易使用了。”
“……”
握着茶盏，看向咫尺开外的长乐公主，近距离之下，更觉丰韵娉婷，温婉俏然。
回旋于此处御花园的夏日热风起伏，一缕缕熟悉的幽幽清香缭绕，多怡人。
公主羞怒了？
秦钟悦然，笑语潺潺。
“哼，就知道你在骗我！”
“……”
长乐公主秀容浮现浅浅的羞红，再次瞪了某人一眼。
“……”
“坐！”
“长乐，小神医，坐！”
“朕今儿心情不错，陪着朕说说话。”
“小神医，可知今儿前来之意？”
“……”
静坐之，品茶之。
观眼前的长乐和小神医言辞斗嘴相对，上皇面上不由自主的弥漫丝丝笑意。
喝着手中茶水，更为甘醇了一些。
可惜了。
如若小神医是一个普通人，一些事……。
偏生小神医不是一个普通的。
尤其，自己所知恭王的那个小丫头对小神医别有心意，这就……更加世事无常了。
那个李乐山，自己也见过数次。
也与之言谈过。
同眼前的小神医相比，诸事……难说。
长乐……希望她好好的。
这孩子是一个有心的，非其余皇族公主可比，无论如何，长乐……应可将自己的日子过好。
她，会的。
“皇爷爷，您看小神医……，他现在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
长乐公主再次瞪了某人一眼，细步近前，坐于皇爷爷身边，放下手中茶水，拉了拉皇爷爷的衣角，再次轻哼道。
“咳咳，公主，不可诽谤于我也！”
秦钟亦是摇摇头。
辩解着。
“怎么就诽谤你了？”
长乐公主没好气反问着。
“公主，从医道正理来看，人的胆子……其实不大的，异人曾说过，人的胆子大体呈梨子的模样。”
“大小若本体的拳头。”
“以我如今年岁，其实，胆子不大的，不大的。”
“一点都不大的。”
“……”
没有着急坐下，看向上皇和长乐公主，拱手一礼，抬起一手呈拳握住，正色道。
“……”
“皇爷爷，您看小神医……，他都这样了，还说他的胆子不大。”
“如何不大了？”
“……”
长乐公主芳容再次一滞，听着某人似模似样的说着什么医家的道理，还有什么胆子的大小。
真的是……真如璇儿所言，小神医有时候很是该打。
“哈哈哈，小神医，人的胆子……真的如拳头大小的梨子模样？”
上皇大笑之，放下手中的茶盏，抬手拍了拍在自己身边撒娇的小丫头。
长乐这孩子，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在自己身边这般了。
如今，多难得。
小神医，更为难得了。
“异人前辈是那样说的。”
“应该不假。”
秦钟含笑颔首。
“异人！”
“异人的医道，应该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小神医你施展的华佗医道，就在其中，入刀剖腹，神乎其技，肠痈之病，至此不为死。”
“那样的医道，想来异人花费不小代价。”
“……”
上皇再次感慨。
小神医的华佗医道，当年听闻的时候，就有细细了解，是需要用刀剖开病人的腹部，而后切掉病患的肠痈之处。
如此，肠痈就好了。
欲要做到那般，肯定有先人前辈探路。
异人。
无愧于异人！
“异人前辈授教的医道许多，奈何，当初年岁之故，记得的不多，否则，当受益更多人。”
秦钟以为然。
“小神医，明月道长如今也开始掌握那般神异医道，你的心……可以称得上仁了。”
偎依在皇爷爷身边，这种感觉许久没有了。
小的时候，常有之。
皇爷爷现在的心情的确不错，放在这个月中，都是不多见的，抱着皇爷爷的一只臂膀，长乐公主多安心。
皇爷爷的身子，还好。
可是。
年岁越来越大，身子骨天然的就越来越弱了一些，自己能够感觉到，现在的皇爷爷和以前自己小时候的皇爷爷不一样。
很不一样。
岁月如刀，纵然身份再如何尊贵，该有的损伤仍是难以逃过，自己真的不希望皇爷爷有今日之貌。
小神医的医道，若是皇爷爷病了，小神医当有大力。
皇爷爷如今安好，奈何！
异人医道，胆子的模样和份量，真是难为那位异人了，也不知那位异人如何得知的。
是亲自看了一眼人的胆子大小？
也是为此，精进了华佗医道？
那般医道，医书上有过天方夜谭的提及，三国岁月，华佗有过施展，至今仍有许多人怀疑。
小神医都已经施展数年了，京城内外，怀疑的人亦是没有停下过，然……小神医的确精通那般医道。
近年来，小神医因忙碌过，因机缘故，便是将那般医道传给武当山的明月道长了。
那般医道，小神医都舍得。
还真是……令人无法言语，令人敬佩之至。
医者仁心，普济世人。
小神医数年来多那般为之，每一岁，百草厅都会拿出许多的金银财货为用，还有许多上好的丸散膏剂等物为用。
以惠及京城庶民百姓。
那笔银子和东西，小神医完全可以不必的，就算不拿，也完全没有人会说什么的。
但。
小神医一直坚持，还带动整个京城三十六坊的医馆、药铺之人参与，力量大一些的多用点力，力量小一些的，量力而为。
皆上。
小神医的举动，绝对称得上——仁。
医者仁心，小神医做到了。
“明月道长，端阳老道的徒儿，朕觉她也不错，年岁或许弱了一些，医道根基很是扎实。”
“尤其，还得了你亲自传授的华佗医道。”
“小神医，如长乐所言，你这般心思和举动，完全可以称得上——仁！”
“许多事情，说着容易，做着多难。”
“……”
“小神医，坐！”
“朕今儿召你前来，其实不为什么大事。”
“论来是太妃之故，因近年来、近月来的病患之故，太妃心中多有挂碍。”
“是以，希望小神医你能亲自出手，将太妃的神容样貌留存画册之上。”
“今儿先画一幅，如若精华水效果很不错，当可择日另外留存画作。”
“哈哈，太妃之心，朕觉有趣。”
“是以，小神医你将太妃的画作完成之后，抽空于朕也画上一幅！”
“你个丫头，难得这般小儿性情，小神医，也替长乐画一幅，如眼前模样的长乐，画一幅！”
“送于她就好。”
“皇爷爷年岁如此，怕是不能够陪在你身边太久了，你个丫头，以后皇爷爷真的不在了，也要好好的。”
“……”
明月小道长的事情，听得长乐所言，上皇也是有感。
于小神医赞赏看去，那般神异卓绝的医道……小神医因仕途之故，愿意将其传授给别人。
仅此一点，都足以明证小神医之心。
换成天下间别的医者之人，坐拥那样的医道，别说传给别人了，只怕就是最为亲近的人，都不一定舍得。
屈指一点，让站起来的小神医再次入座。
没有闲言，道出相召小神医的来意。
画道！
是想要借助小神医的独特医道，留下一些画儿为用，是太妃所想，自己……也有那般心思。
说着，慈祥怜爱的目光落于身侧长乐身上，自己的身子心中有数，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五年？
十年？
多难料。
那时，自己就要离开长乐了，小丫头从小在自己跟前长大，多在自己和太妃身边撒娇、玩闹。
以后，要看她自己的了。
“皇爷爷！”
“皇爷爷切勿此言，切勿这般说，皇爷爷您一定可以看着我华发生出的那一日。”
“皇爷爷，您一定不会有事的。”
“……”长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