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稣顺着视线,向下,看见季心兰浅黄色的裙子,染上了一串红色……
“心兰姐!”
她瞳孔微缩,一把抓住季心兰,下意识朝陈丹锦吼道,“二哥,帮我把心兰姐抱到床上!闻玉,你去找大夫,最近的大夫,快去,快去!”
她的声音有点颤抖。
陈丹锦和宫闻玉也已经看见了季心兰的裙子。
他们面色微变。
宫闻玉转身冲出去。
陈丹锦一言不发,把季心兰抱起来,放到她卧室的床上。
季心兰的表情始终有点木木的,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唐稣握住她的手,“心兰姐,你别怕,大夫很快就来了。”
季心兰听到她的声音,似乎得到了一点安慰,傻乎乎的点头:“我知道。”
唐稣眼泪快要下来了。
宫闻玉扯着大夫飞奔进来。
大夫气喘吁吁的坐下,给季心兰诊脉。
屋子里,有淡淡的血腥味,缓缓弥漫。
陈丹锦和宫闻玉都避到外面,去照应陈子阑。
“大夫,要紧吗?”唐稣看大夫皱着眉头,不紧不缓,半天不吭声,终于忍不住问道。
大夫没说话,又细细诊了片刻,这才收回手,径直走到桌边去开方子。
唐稣瞪着他,眼神不善。
大夫这才想起来,还没回答她的问题,忙抱歉的笑笑,又用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怀了孩子怎么还能到处乱跑呢?保不住了,吃点药,养养身子吧。”
唐稣心中一凉,扭头看向季心兰。
季心兰的神情,依旧是呆呆的,木木的。
“心兰姐……”她开口。
“阿稣,我的孩子,没了吗?”她轻轻开口。
唐稣不忍说出口。
季心兰闭了闭眼,转过头去,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滴到枕头上。
大夫开了药方子,递给唐稣,说道:“抓了药,按时服用吧。小月子倒不必天天躺着,适当走走有好处。”
唐稣接过方子,从钱袋里抓出一把铜钱,也不管是多少,全都塞给大夫。
待大夫离开后,陈丹锦在门口说道:“阿稣,方子给我吧,我去抓药。”
“谢谢二哥。”
唐稣问宫闻玉,“表哥怎么样了?”
“睡的挺安稳。”宫闻玉低声说,“只是,等他醒过来后,知道了这件事……又不知会怎么样了。”
唐稣默然。
她出去烧了锅开水,端到屋子里,又去自己屋里,拿来两条一次性产褥垫子,以及一包产妇卫生巾。
这些,都是她给唐蓝准备的,之前带给唐蓝一部分,家里还剩了一点。
没想到,竟在这个时候用上了。
门口进来一个小丫头,说道:“小姐,二公子让奴婢来伺候兰郡主。”
她看唐稣拿着毛巾,忙伸手接过来:“小姐,让奴婢给郡主洗,您也回去歇着。”
唐稣便告诉她产褥垫子和卫生巾的用法,然后避出去,让丫鬟给季心兰洗一洗。
唐稣坐到小饭厅里,情绪有些低落,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
“怎么还没去睡?”陈丹锦走进来,大手落在她的头顶,轻声说,“子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