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稣说道:“这件事不着急,你得先把身子养好。不过,你一点也不怨恨他吗?”
毕竟是赵谌砍断了她一条胳膊。
赵素道:“我不恨他,其实三哥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他从小就很疼我,护着我。只可惜,我们生在了无情帝王家。三哥若是不反抗,别人也不会放过他。他也是被逼的。”
唐稣点头:“我能理解。”
皇权本就容易令人迷失,自古父子反目,兄弟残杀之事,从来也没断过。
赵素说道:“唐姐姐,你若是有空,替我去看看他,好吗?三哥从来锦衣玉食,不曾吃过苦头。求你看在我的份上,对他稍微照应一些。”
唐稣如何能拒绝得了她。
“你放心,我会尽力不让他出苦头。”
“唐姐姐,谢谢你。”
“我们是朋友,谢什么。”唐稣看她面有疲惫之色,便收起棋盘,扶着她躺下,说道,“又叨扰你费了半天神,你睡一会,改天我再来陪你说话。”
赵素拉着她的手,“唐姐姐,如今整个京城,能与我说说话的,也就只有你了。你闲了的时候,便来陪我说说话。”
唐稣鼻子微酸:“好,我只有得空就来。”
她走出寝殿,一眼看见陈丹锦依旧候在门口。
他的腿伤还没有完全痊愈,站了这么久,额头依旧隐隐冒汗。
“二哥,我们先回去吧?”唐稣过去扶着他。
陈丹锦把胳膊抽出来,问她:“长公主还是不肯见我?”
唐稣点头。
“那我便一直等着,等到她愿意见我为止。”陈丹锦身姿笔直,“阿稣,我知道我这样,在你眼里很傻。但我既然要娶她,总得拿出我的诚心来。让她知道,我并不只是一时冲动说说罢了。”
唐稣还能说什么?
她被陈丹锦撵走了。
赵素沉沉睡过一觉,屋里暗沉沉的,隐约能够听见窗户上有雨点击打的声响。
“白芷,”她开口唤道。
一个宫女急匆匆走进来,点燃床头灯笼,柔声说:“公主,您睡醒了,奴婢去端些吃的来。”
“什么时候了?”赵素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撑着坐起身子,随意问道。
“哦,已经酉时了。下着雨呢,倒是有些凉,奴婢给您拿件披风来。”
“嗯。”赵素点点头,“他,什么时候走的?”
“他?”白芷愣了下,反应过来,“哦,您说陈二公子吗,他还在外头。奴婢劝他好几次,他也不理会。”
赵素吃了一惊:“他,他还在等着?下雨了啊,可曾拿伞给他?”
白芷讷讷的说:“公主不是吩咐奴婢们,谁都不许放他进来,也不许理他的吗?”
赵素一下子急了:“你糊涂!平常也就罢了,外头下着雨,他还有伤在身,岂不要生病?”
她顾不得什么,连忙挪下床,急匆匆的向外跑,脚步蹒跚。
“公主,公主您慢点,您别摔着,奴婢拿伞!”白芷慌忙抓起一把伞追出去。
赵素冲到门口,一眼瞧见站在大雨中的那道笔直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