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凌怡如不屑的撇了撇嘴,插嘴道:“明家的珠宝生意做的那么大,想必这御鑫城应该也有一家半家的铺子吧?毕竟这里离京城也不是多远。不如,你先带姑姑和我们去看看?作为姑姑的女儿,这空手来潇洒去的,实在不是太好。”
齐瑰玉许是知道自己妹妹现在是有心抬杠了,便和着气氛道:“本就是一家人,有什么不太好的,妹妹这么想姥姥,那就去吧!记得以后多回家看看即可。”
“呃……”齐太太将不满隐藏在眼底,抿嘴故作慈爱的就要挽留。
但齐瑰玉突然喊道:“娘,你就让妹妹去吧!”并在齐太太看向她时,使了使眼色。
齐太太与这个大女儿一向亲,知道她这么做一定有理由,于是道:“那好。”语中难免有些不甘。“归遥这就去吧!”顿了顿,又道:“对了,你表妹表哥也该回去了,你们一道去,也好有个照应。”
“行!”凌怡如不做推辞,直接应了下来。言罢,她还看了看齐归遥,不知道心里是在做着什么打算。
这时,齐归遥问齐太太。“对了,娘这次是要女儿回来是有何事?娘似乎还没有说。”
“唉……”齐太太叹息。“还不是因为想你了,又听说明家遭遇巨变,娘与你爹实在是担心的很。”
“哦!”齐归遥没有多大的反应,她不可能会相信这位娘的一面之词,想她?那为何多年不过问她的事情?担心她?那为何不派人去慰问?
还有那爹,现在还不知道是在哪里呢!
就在她想到爹时,齐瑰玉试探道:“要不妹妹等爹回来了再走?爹现在在书院,一会儿就回来了。”
“不必了。”齐归遥不打算给面子。“下次来了再见他老人家吧!”言罢直接领着白香就走,并扔下一句。“表妹去寻表哥,我在那里等你们,若是不及时,我就先走了。”
闻言,齐太太皱眉,张嘴想说什么,但终是忍了下去。
正巧,齐曦澜这时走了进来,与出去的齐归遥擦肩而过,彼此淡淡的看了对方一眼,都没有停下脚步。
齐太太见儿子来了,便赶紧道:“曦澜,你去送送你二姐,顺便多说说话,你们姐弟也好些日子没有叙旧过了。”
“二姐?”齐曦澜淡淡的看了齐归遥冷淡的背影一眼,无所谓道:“懒得叙旧。”言罢去桌子上拿起一个桔子就伸到齐瑰玉身边。“姐姐给我剥桔子。”
齐瑰玉瞪了瞪齐曦澜。“还剥什么桔子?去送送你二姐。”
“不剥拉倒。”齐曦澜收回桔子,懒懒的坐了下来,并看着越走越远的齐归遥,淡淡道:“我自己剥。”
“你这孩子。”齐太太无奈的看了看齐曦澜,随后见齐归遥走远了,终是忍不住发起牢骚。“归遥这孩子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埋怨之色不再隐藏。
凌怡如抢过齐曦澜剥好的桔子,就告别。“姑姑,表姐,我去找哥哥了。”言罢就赶紧跑了出去,好似真的生怕齐归遥自己坐船走了似的。
“诶?”齐太太愣了愣,随即对着凌怡如的背影大声交代。“路上小心点。”言罢无奈低声自言自语。“这孩子,这么急做什么?”
齐瑰玉看了看凌怡如的背影,转而对齐太太继续谈起齐归遥。“或许妹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只是我们不了解罢了,毕竟也没有接触过多少。”
“还真是不懂规矩。”齐太太微微拍了下椅子的扶手,面露愠怒。“为娘真后悔之前将她送到凌家,瞧瞧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心里完全没有我这个娘和你们爹。”
齐曦澜另外又剥好一个桔子,并好奇的问道:“我说娘啊!以前你怎么不在乎这个?现在就在乎了?”
“你这个孩子懂什么啊!”齐太太嗔了他一眼,知道他喜欢吃桔子,便也为他剥了起来,可嘴里又说出矛盾的话。“桔子吃多了不好,少吃些。”但眸中透着思索,兴许是在想齐归遥的事情。
“瑰玉啊!你刚才为什么不让娘挽留她?”齐太太又问道:“作为一个做娘的,让自己女儿在家多呆呆莫非也错了?她还偏要去凌家住。”语中透着吃味。
“娘。”齐瑰玉无奈。“您计较的是什么,做女儿的又怎么不知道?以后啊,还是莫想这些的好,否则只会把妹妹越推越远。”
“这……”齐太太不甘心。“我是她娘,有些想法怎么不行?”
“好了,娘,您就听我的。”
“好,娘听就是。”齐太太接过外孙,便开心的哄了起来,将齐归遥的事情又抛之脑后。
而齐归遥那边,本想稍微等等凌家兄妹,量那凌怡如也不会太及时的去找凌惜安,所以打算做做样子就上船走人。
却不想,就在她正准备上船时,凌怡如拉着凌惜安急急的下了马车就朝她这边大声喊:“齐归遥,就知道你想甩了我们,别想。”凌怡如兴奋至极的拉着凌惜安就朝船那边跑,哪有一丝一毫千金姑娘的样子。
白香无奈的在齐归遥身旁小声道:“表姑娘是不是想回去和舅太太一起对付您?”
“是又如何?”齐归遥瞥了正在上船的兄妹俩。“我并没有打算真的去凌家。”
白香张了张嘴,见凌家兄妹过来,只得闭了嘴。
“哼……”凌怡如冷哼一声,就从齐归遥身旁坐下。
而凌惜安正在大口喘气,明显比自己妹妹还要累得多。
凌怡如正想对齐归遥说话,但见自己哥哥这副模样,便过去扶着他坐下,并嘟囔道:“看你,大男人一个,怎的比你妹妹我还要文弱?”
凌惜安苦涩的笑了笑,不语。
他确实文弱,虽说父亲一直都将他当生意继承人来培养,但他却只想好好念书,凭自己的本事考取功名,有朝一日能入朝为官。
所以对待生意的有心无力,让他并没有真的如其他跑生意的人一样利索。
人到齐了,自然是开船。
由于天色已晚,所以几人不太和睦的随便说了几句话,便都入舱睡觉了。第二日醒后,没多久就到了安州。
换乘了马车,并往凌家而去。
齐归遥一路看着路边的风景与人流,耳边偶尔响起凌怡如的话,但这丫头并不如她娘那么不可一世,所以不理她也没有什么大事。
这时,不远处,一大宅门的牌匾引起她的注意,她怔了怔,柯凝府?她记得之前去凌家时,并不会路过柯凝府。
凌怡如兴奋的撩开车帘,也看着柯凝府那边,目光灼灼,满心期待的样子,并赶紧对车夫道:“先停下。”
马车停下的同时,家乐正推着柯凝千分从里面走出来,并停在了门口,家乐问:“爷!咱们去哪儿?”
柯凝千分不语,而是循着感觉朝这边望来,并与看着他微怔的齐归遥对视了起来。
齐归遥一惊,赶紧收回目光,问:“为什么要停下?”
凌惜安看到柯凝府门口的柯凝千分,这才反应过来,并斥道:“怡如,你又这样。”连他也不知道凌怡如是什么时候跟车夫说好要从这条路过的。
见到心上人的凌怡如哪有心思去理会他人,她含情脉脉,压抑着兴奋,始终看着柯凝千分。
柯凝千分的目光不知不觉由齐归遥转移到凌怡如身上,随后又移到了凌惜安身上,最后微眯着眼睛收了回去。
“走吧!”柯凝千分淡淡道:“去南面的酒楼。”他们自家的产业。
“是!”家乐多看了齐归遥一眼,便推着柯凝千分靠近自家马车。作为柯凝千分的贴身护卫,他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自家主子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凌惜安扯过正因为柯凝千分上了马车而失望的凌怡如,呵斥。“闹够了就坐好,女孩子家成何体统?”
这时,凌怡如将头从窗口伸出车外看着柯凝家正开始行驶的马车背部,但又被凌惜安扯了回来。
她不满噘了噘嘴,随后突然掩去失望,转而兴奋道:“刚才柯凝公子好像看我了。”
“车夫,走吧!”凌惜安对外面的马车交代了一声,便又对凌怡如道:“激动什么?他不但看了你,也看了你表姐和我,甚至连白香也扫了一眼。”
闻言,凌怡如抗议。“哥哥一定要这样打击我吗?”
“不打击你,你能清醒吗?”凌惜安完全不给自己妹妹面子,他知道柯凝千分有多不值得自家妹妹付诸真心。
“刚才柯凝公子第一眼看的是谁?”凌怡如完全忽视了凌惜安的话。“那个方向……”她想了想,转而皱眉问齐归遥。“他第一个看的是你吗?”
齐归遥闭了下眼睛,随后又睁开眼睛看着窗外。“我不知道,我没有看到他的眼睛。”凌怡如再怎么不难对付,但明显在感情上可能非常不可理喻,还是不招惹的好。
凌惜安抿嘴看了看齐归遥,刚才她的神态与惊讶,他看在眼里的。
他不安,非常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