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要走。
陆岚跟着起身,“你开车送我”。
盛宗熙微顿,应声同意了。
送陆岚上了直升机,他调转车头。
街道两边堆积着薄雪,盛宗熙单手撑在车窗,拨打着电话。
“我来找你。”
顾惜语看向窗外,“下雪呢,你这么晚还在外面。”
“你在躲着我。”他的声音低沉,闷声闷气。
顾惜语手指抠着手机壳上的装饰物,软糥开口,“你在哪?”
“十分钟后到达你家。”
“嗯,我马上出来。”
最后的沉迷,她轻叹一声,穿好外套出门。
盛宗熙小臂伸出车窗,指间把玩着打火机,身体靠在椅背,整个人散发出冰冷迫人的气息。
他在看到顾惜语身穿一件长款白色羽绒服走近,那慑人的气势才收敛不少。
她拉开车门坐上副驾,车内暖气十足,伸手把拉到顶的羽绒服拉链往下拉了些。
黑色宾利车马上启动,他不说话,她也不说。
顾惜语看向车窗外,路线不像是回景北苑,也没问到底去哪。
车最后在高级酒店停下。
她刚下车,身体微颠簸,已经被他抱起来,她像一只猴子缠绕在他腰间。
顾惜语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微仰头能看到他冷峻清晰的下颌线,微凸出的喉结,性感又迷人。
除了在底层见到一个按电梯的工作人员,直到上了顶层,她都未见一个人影。
盛宗熙抱着她踏入总统套房,脚后勾微蹬用力,房门关上。
她整个人被困在门板与他结实的胸膛之间,炽热的吻密集落下,她被他吻得快不能呼吸,身体软软无力。
“你不乖。”
他声音嘶哑,磁性,又撩拨着她。
他的衬衫有两三颗钮扣未系,微敞开,肌肉半露,她靠在他起伏的胸膛,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一顿。
“香水味挺好闻的。”
她从他怀里跳下来,漫步走向里边,房间装饰得简洁但不失奢华。
盛宗熙对她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勾唇,“吃醋了?”
“没有。”她将头发挽至耳后,双手抱胸站在落地窗前,声音清冷极了。
一瞬间,盛宗熙浑身笼罩着阴霾,大步上前,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四目相对。
他漆黑的眼眸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浓烈情绪,像一个巨大的旋涡,让人不敢直视。
顾惜语别开脸,声音极淡,“我知道协议快到期了,你再忍忍。”
她不敢看他,眼睛涩涩的,心尖微疼,说话都不想过脑。
许久,他表情寡淡,放开她,“是打算到期就离开我了?”
顾惜语并未回答他,转身走到床前脱掉外套,低垂脑袋,轻声说:“你不会为难我的,对吧?”
盛宗熙盯着她,原来她早就做好打算,回归家里,不接受他派人辅助她,慢慢与他切割关系。
“为什么?”他问。
“我厌倦了这种状态,累了,不想继续了。”她眼含泪水,抱紧怀里的外套。
他身上的香水味,她记得。那次酒店洗手间,在那位旗袍女子身上闻到过。
薄情的贵公子真是玩弄人心的高手,一边可以跟别的女子相亲发展,见完面马上又来见她。
真是忙啊。
“真的不跟我了?”盛宗熙漆黑的眼眸微微眯起,认真看她像一只鸵鸟埋起脑袋,声音低沉沙哑。
落地窗上映衬着他颀长高大的影子,有一分落寞,一分颓废。
顾惜语坐在床沿,抬头望着他,眼底忍不住凝起水光,最后艰难地点了点头。
半晌,空气里一片寂静。
他眼底的情绪不由自主地翻滚,但俊逸的脸上未显露半分。
“还做吗?”
她像是走流程般,小声问。
盛宗熙缓步走近她,目光一寸一寸地加深,浑身带着几分危险。
她氲着水汽的美眸闭上,紧张得原本平撑在床上的手握成拳。
盛宗熙双眸幽深,捏着她的下巴,手指从脸颊慢慢摩挲至颈部,“顾惜语。”
他的声调危险又阴沉。
她的心一颤,似是摆烂似是最后的告别,声音极轻,“嗯,还是祝你前程似锦,婚姻美满。”
盛宗熙挑起她胸前的一捋发丝,剪头发也是为了从头开始,嘴角不由勾勒出阴翳的笑容。
“用完我就跑,真是够可以的。”
顾惜语脸一红,睁眼看他,努力想着反驳他的话,“互相利用,谁也不比谁高贵。”
“你的心被狗吃了。”
盛宗熙嗤笑一声,放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希语听到轰地一声,门重重合上。
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然后脑袋埋在双膝间,肩头不断耸动。
酒店经理看着上去没一会儿的盛宗熙,浑身散发着冷冽淡漠的气息,又出来了。
他赶忙上前礼貌询问:“盛总,您是需要什么服务吗?”
“滚!”
声音又冷又慑人,让人不由自主胆战心惊。
酒店经理背部直冒冷汗,愣在原地,看着那抹高大背影疾步而去。
不一会儿,酒店经理看见被白色羽绒服裹得严实的女子也在门口乘车离去。
黑色宾利车开回了景北苑,盛宗熙把衣服扔在了垃圾桶旁边,径直进浴室洗澡。
温热的水淋在他肌理分明的身体,双掌抚在脸上,然后仰头,神色明显带着烦躁。
也不知过了多久,盛宗熙腰间围着一条白色浴巾出了浴室,掀开被子上床,柔软的蚕丝被上有着淡淡的奶香味。
她的气息无处不在。
这让盛宗熙感到更加烦闷,忍不住伸手从烟盒搁出一支烟叼在嘴角。
银质打火机‘叮’地一声,微弱的火光映衬出他半明半暗的俊脸。
他记得那天在浴室她乖巧地让他戒烟,抽时间多陪她。
盛宗熙抿了抿唇,熄掉火。
从圣诞节那天开始,她就在变,头发剪短,哭得次数也多,依赖他又躲着他。现在是直接说结束。
她到底是在气什么?
越想越烦闷,他直接起身去衣帽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