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结束。
苏浩禹朝着一行人挥手,邵安琪则是从头至尾处于兴奋的状态,跟苏浩禹噼里啪啦说了好长一段话,才恋恋不舍得离开。
楼四月睇了眼旁边的邵安琪,不禁吐出一句,“邵安琪,你打了鸡血呀,这么兴奋。”
“要你管。”
邵安琪可没给自己的老板面子。
私底下,她从没有把楼四月当作她的上司。
“看在我们是发小的份上,我才好心提醒你的,过于兴奋,血压会升高,对身体有危害的。好心不识驴肝肺!”楼四月气呼呼地去往自己的蓝色兰博基尼。
“你有那么好心?”邵安琪显然不相信地哼了一声。
两个人各自坐上驾座。
谁都不理谁。
盛宗熙温柔地替顾惜语系好安全带,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轻啄了一口,“老婆,我们回家了。”
“宗熙哥,你至于在我们面前上演亲昵场面吗?”
楼四月的车子缓缓开过来,正好看到盛宗熙往顾惜语脸蛋上偷香的一幕。
“我吻我的老婆,天经地义。你要是羡慕,赶紧找一个。”
盛宗熙淡淡扫了一眼楼四月,然后启动车子,对着欲开口反驳他的楼四月继续说,“四月,别怪宗熙哥没提醒你,老婆要抓紧娶到手哟,小心被别人瞄上了,你小子会被落单的。”
盛宗熙没有理睬楼四月气呼呼的脸庞,跟顾延中和邵安琪打了声招呼,率先离开。
楼四月今天真是郁闷至极,驾车飞速地回到家里。
黑夜中,一双眼无神地瞅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直到眼睛发酸还是睡不着。
这情形,这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自从楼四月到达家里,洗漱完毕,熄灯准备睡觉后,他的眼睛就没合上一次。
他的脑海中不停闪现过不同的面孔,有时是发飙时的张牙舞爪模样,有时是愿望得以实现的开心笑容,有时则是经典的小太妹模样,这些全是邵安琪独家拥有。
楼四月翻来覆去的换姿势,他懊恼的坐起身,手指烦躁的抓抓头发,此刻脑袋昏昏沉沉,仍旧无法入睡。
“我是谁?是玉树临风,潇洒不羁的楼四月,干嘛神经病发作的想着那个假小子的邵安琪?”
不行!
再这样下去。
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再不睡,明天怎么有精神到公司主持大局。
他趴在床上在抽屉里胡乱地翻找着什么,最后掀开被子,穿上拖鞋,走下楼。
这个点,家里的父母,还有佣人都睡着了。
他径直去往厨房,打开了一盏壁灯,一会弯腰,一会站直身体把每个小柜子都打开了一遍。
安眠药呢?
记得他以前买过一瓶,后来被母亲收走,说放在厨房,告诫他别靠药物入睡。
其实,还真不是他想吃安眠药。
记得刚去掌管父亲的公司时,业务繁多,压力巨大,累得他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等停下来,想要入睡时,却怎么也睡不着,只好去医院找医生开了安眠药。
需要服用安眠药入睡的经历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现在说来,真是讽刺加好笑,他居然因为邵安琪而失眠。
楼四月懊恼地用脚踢了下柜子,真是的,烦躁死了。
“少爷,你在那里干嘛呢?”
楼四月吓了一跳,转过身,看见老管家披着外套,手里拿着一根手电筒疑惑地望着他。
“别开灯。”
楼四月出声阻止欲去按亮厨房里大灯的老管家。
“少爷,你需要什么?我帮你拿。”
老管家看着凌晨时分,快到四点的楼四月在厨房里烦闷的背影,他很心疼。他可是看着小少爷长大的,自然对他感情深厚。
“看见我妈把安眠药放哪了吗?”楼四月询问道。
老管家好奇加疑惑地看着他。
“放心,我不是要自寻短见。我睡不着,给我一颗好了。”
楼四月真怕老管家啰啰嗦嗦地说起一长串大道理。他当然感觉得到这位长辈对他的呵护和关心。
老管家这才放心地松了一口气,走过去,弯腰从一个最隐蔽的柜子里拿出一瓶安眠药,倒出一颗递给楼四月。
楼四月抓过,就着桌上的一杯白开水咽下。
“晚安,李伯。”
李管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看着走上楼梯的楼四月,他家少爷是怎么了。
这段时间很反常呢。
楼四月关掉床头灯,盖上丝被,催促自己快快入睡。
“刚刚应该吃下半瓶安眠药的……”昏沉中,他总算不再去想那张脸的主人。
早上九点半。
室外的阳光明媚刺眼,手机响个不停,楼四月睡意迷蒙的抓起,按下通话键。
“喂。”
“总裁,今早九点半需要你主持股东会议的,我们都准备好了,在等你了……”
霎时像活跳虾一样,楼四月从床上跳起来,看了下表,“九点半了,怎么这么晚了?”
“总裁,需要我告诉股东们延长半个小时再举行会议吗?”
“十五分钟,我马上到达公司。”楼四月挂断电话,跳下床直接冲进浴室洗漱。
虽然楼四月生活中嬉皮笑脸的,但对于工作他从不马虎。
平时八点半就出现在公司里的他,今天竟然睡过头了,这还是他上班以来头一遭。
楼四月风风火火地边扣着衬衫的纽扣边下楼,大步走出家门,打开车门,麻利地启动车子,迅速离开。
韩洁在花园里替花浇水,听着车子轰轰出库的声,微皱眉,侧头询问刚走过来的管家,“怎么回事?”
“可能是少爷睡过头,急着去公司。”李管家解释道。
“早上没人去叫醒他吗?我还以为他早出去了呢。”
“少爷昨晚凌晨四点还未睡,看样子是失眠了,问我要了一颗安眠药。
对不起,夫人。
是我出自私心,所以没让人去叫醒少爷。”李管家诚恳地道歉。
“他有说是为什么事失眠吗?”韩洁比较想知道这个,不过依旧补充了句,“下次遇上这种事,记得先告诉我。”
“我知道了,夫人。少爷没说,感觉像为情所困。”
老管家年龄有六十来岁了,平常背杆挺直,步伐稳健,阅人阅事丰富,大概猜测了下。
韩洁看着面前带着水珠的花朵,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看样子,是该她亲自出马去探探儿子喜欢的人到底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