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陌念顿了顿，但那个字在嘴中徘徊着，始终说不出口。
她爱吗？
陌念甚至做好了同家族作对最后受罚的打算，她觉得自己是爱的，不然怎么会像个英雄一样为她冒这么大的险。
但临到嘴边，却又觉得自己似乎还没有那么爱，起码没有爱到为她不顾一切的地步。
她敢这么做，无非是因为不过只是一个人，不管她究竟能给家族带来怎样的价值和利益，他们都不会因此对一名嫡系赶尽杀绝。
都是嫡系，嫁谁不是嫁呢？所以嫡系中还真有人对慕晓瑶有想法，只是因为始终探明不了身份未曾出手罢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说不出来。”良久，陌念自暴自弃般的开口。
慕晓瑶并不觉得意外，甚至带着几分了然开口道：“很简单，因为你还分不清。”
常年只有兄长陪伴，将他视为情感寄托的少女在突然有了一个其他的情感寄托会怎么样？
她只会毫不吝惜的将情感倾注到新的情感寄托上，试图将之视为自己的一切，可，这不对。
“不是。”陌念着急的反驳，“才不是这样。”
就算真的有，也绝对不是全部。
“那为什么我不把情感倾注在别人的身上，而非要倾注在姐姐的身上呢？
姐姐，你很没有道理。”
陌念红着眼睛斥责，她不能因为她说不出一句话就不要她了。
她只是，只是有些害羞，她…
陌念找不出理由，只能红着眼睛看慕晓瑶，试图用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她心软。
但慕晓瑶下定决心，整个人坚定的要命，“所以，念念，就算没有师尊这事，你也该出去看看的。”
“在你的世界之中，你自离开家后便遇见了我，所以依恋我，觉得我很好，这很正常，我也很享受你的这种依恋，但是，你的世界不止于此。”
“大比过后，我会回去闭关，短时间不会离开玄宫，你趁此机会，多出去看看，你就会知道，对我究竟是依恋还是喜欢了。”
慕晓瑶字字句句不提离别，但字字往陌念心口上戳。
陌念骨子里还是骄傲的，总是用娇弱俏皮的模样演戏遮掩自己的真心，心理承受能力也强，但再强的人也受不了慕晓瑶拿刀扎啊！
陌念的戏说收就收，擦了擦泛红的眼眶，盯着慕晓瑶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是。”慕晓瑶沉默的点头。
陌念冷哼一声，眉眼之中显出戾气，“我告诉你，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再这样，我可就真走了。
以后你就没有像我这么可爱的爱慕者了。”陌念咬牙威胁。
恋爱脑久了，就连威胁的手段都软绵绵的毫无力度。
慕晓瑶甚至想笑，想揉着陌念的发顶问她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但她忍住了，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念念，你的世界很大，没有必要困在我身上，出去看看吧！世界很精彩。”
若是之后你还想回来，我也是愿意的。
最后一句，慕晓瑶是在心里说的。
因为还没等她说完，陌念就怒气冲冲的转身跑了。
气冲冲的陌念想：她才不要听这些毫无营养的说教(废话)。
但跑远了，陌念却又有些后悔，她走了，又该用什么理由再回去见她呢？
可是，她说的就跟她离了她就不行了一样，开什么玩笑，她可是陌念，曾经在族中也是响当当的天才少女。
受到过无数族人的敬仰，为所爱可以弯腰，但不能没有底线。
陌念安慰着自己，唇角却耷拉下来，表情难过极了。
太过分了！陌念恨恨的想着，神情逐渐变得哀怨。
呜呜呜x﹏x媳妇不要她了！
慕晓瑶看着陌念离开的背影，将眸中的不舍尽数隐下。
她确实是在刻意的赶陌念走，但最为关键的是，她说的话也有几分真心。
只是她之前不愿意放陌念离开，担心她在见到外面更为美丽的花花草草之后意识到她也不过如此，彻底的抛弃她。
如今这个选择，虽然痛苦些，但总比阴阳相隔好，起码，这样，她们还会有再见的机会，哪怕彼时她们已经没了关系。
另一边，忧伤的陌念无情的摧残着路边的花花草草，沉思良久，想出了一个损招。
但慕晓瑶严格听从师尊的话，这几日连门都不出，陌念想要制造个偶遇都不成，直到个人赛开始前夕，慕晓瑶才独自出来置办东西。
陌念抓着机会，带上她用几块上品灵石雇下的新朋友，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了慕晓瑶面前耀武扬威。
慕晓瑶抬眸，没理会陌念小孩子般赌气的行为，而被她一旁的新朋友吸引了目光。
这人的风格同自己有些相像，面容清冷，姿态似是高洁，唯有看见自己时一闪而过的诧异破坏了她整体冰冷的美感。
“念念喜欢这种？”慕晓瑶不仅没生气，反而饶有兴致的问。
陌念的兴奋劲被慕晓瑶冷淡至极的态度浇灭了，但她还在生气，冷哼一声道：“跟你没关系。”
慕晓瑶觉得好笑，唇角上扬，眸中盛满了对一个孩子的无奈，不乏纵容道：“好~和我没关系，我不问了。”
慕晓瑶真不问，陌念反倒急了。
“这是我新交的朋友。”陌念抬了抬下巴，满脸骄傲道。
时研礼貌颔首，姿态做的足足的，完全看不出是专门雇来气人的。
慕晓瑶眸光微沉，面上却气定神闲的笑：“是吗？那念念还挺受欢迎的呢！”
“当然！”陌念骄傲的昂首，怄气道：“姐姐不喜欢我，总有人喜欢我的。”
没有不喜欢。慕晓瑶在心底反驳。
但如今这个场景，不正是自己所期待看到的吗？她又何必为此而难过。
“那不知，念念新交的这位朋友从哪里来？可曾拜入宗门呢？”
陌念一僵，这些她怎么知道。
好在时研很负责任，见雇主没背过这些信息，主动开口道：“我无门无派，只是一路过的散修，路上正好碰见念念心情不好，便安慰了几句，如今已是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