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从牙行买回来的几个人,你去帮着烧水,让她们洗漱一下,换上新衣裳,他们从牙行穿回来的衣服,全部烧掉,省的有虱子跳蚤什么的。”
除此之外,这些人跟牙行的人混住,也不知身上有没有隐藏的疾病,这些都需要处理。
“至于这丫头,遇见她也算是缘分,我买了棉花和花布,回头你有空给她再做一身儿换洗。”
杜氏看着跟在婆婆身边的小丫头,看着也就跟闺女大小差不多,当发现她额头的疤痕时,眼里闪过可惜。
“娘放心,我这就去准备。”
经过一番洗漱,几人穿戴整齐,焕然一新。
“小的们给主子磕头。”三人给白云溪跪下,磕头谢恩。
“你们沦落牙行,定然都有各自的不得已。前尘过往我也不问了,我们白家就是简单的农户之家,没有大家族的勾心斗角,你们只需安分干活就行。”
白云溪说着,看着他们略显惊讶的神色,也不在意,
“你们可有名字?”
“沦落奴仆,本就没有名字,小的上位主家落魄,被主子发卖,请主子赐名。”其中一人磕个头,沉声开口,另一个也跟着附和。
白云溪沉吟一下,“那就按照书字书序走吧,书安,书青。”
“多谢主子赐名。”两人再次磕头,白云溪直接让她们起身。转头看向旁边眨着大眼睛看着她的丫头。
“你不是说话,但每个名字也不行,看你挺机灵的,又是在大冬天遇见你,就叫你冬灵吧?”
白云溪说着,看着小姑娘歪头想了下,立马高兴的点头。
“你知道自己几岁了吗?”
冬灵点头,伸手比划了下,看的白云溪讶异不已,小丫头已经十岁了,瘦的还没丫丫身量高。
如此,家里又添了三个下人,书安十八岁,书青二十岁,冬灵十岁。
“你们刚来,暂时就住在西屋,没事先不要走动,明儿我带你们去医馆看看,若是没事,就带你们去家里。”白云溪看着他们,轻声解释,“家里有娃儿,不得不小心些。”
委身为奴,哪里还有尊严可谈,主子能给他们解释缘由,已经足够让人感动了。
白云溪也没墨迹,第二天,就带着他们去了医馆,让大夫把了脉。
好在两人除了身体有些亏算,没什么大毛病,大夫给开了点补给是方子调剂一下,之后吃饱喝足就成。
“大夫,你给看看这丫头,额头上的伤能不能修复,还有她的哑疾,能不能治愈。”
大夫查看了一番,皱着眉头沉思片刻,“疤痕很深,想要彻底恢复不现实,除非有秘药。”
这话白云溪明白,秘药一般指宫廷用药,老百姓根本接触不到。
“至于哑疾,这丫头应该不是先天哑疾,喉咙也没有病症,像是后天受到惊导致的失语。”大夫检查过后,皱个眉头开口。
白云溪听着,眉头一动,“像这种怎么治愈?”
“这种哑疾吃药无效,除非遇到触发条件,也就是令她失语的事情重现,再次刺激之下,或许会恢复,具体得看她自己了。”
白云溪听着,默了默,看着丫头大大的眼睛,怜惜的看她一眼,还是个命运多舛的丫头。
带着几人回到院子,杜氏立马迎了上来,“娘,怎么说?”
“没啥大事儿……”白云溪也没瞒着,直接把大夫的诊断告诉她,之后看着冬灵,“能不能恢复,就看她的造化了。本想着让她给丫丫做个伴的,现在怕是有困难。”
那丫头活泼的跟只小猴子似的,又是个话痨。遇上冬灵一句说不出口的,说不定一会儿就急了。
杜氏:“……”
倒是挺可惜的,好好的一个孩子,咋就不能说话了呢?
说话间,小四已经赶着马车进了院子,看着突然多出的几人,不等白云溪开口,杜氏就给他解释了。
“娘是看四弟一人来回跑辛苦,才去牙行给你配几个人,如此四弟也可以轻生些。”
小四一听,嘿嘿一笑,“若是忙碌起来,咱们家确实缺人,多两个忙活起来也腾得开人手。”
自从多了两个帮手,小四干活更卖力了。闲暇时刻,白云溪就把两人的真正用途给他说了下。
“去年咱们不是说过孵鸭苗的事儿吗?娘想教会他们两个,鸭苗咱们自己孵化,也省的在找人购买了,虽然不省几个钱,但却能省很多事儿,而且还能随时随地增加孵化数量。”
听着娘的打算,小四眼睛瞬间一亮,“我听娘的,书安书青看着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交给他们也放心。”
白云溪勾起唇角,老实本分什么的都不如手握对方的卖身契来的实用。这些,等小四在经历些事情,不用她说,自己就懂了。
小四这边有帮手,白云溪也没在县里多待,跟章家告别之后,就带着杜氏回去了。
生意那边,有谢瑜帮着,她不用操心,留在这里也没了用武之地,还不如回去看看小孙子。
随着鸭厂的鸭子日益减少,一贯贯钱进入腰包,一转眼便到了新年。
白云溪换上新的酱紫色衣裙,绾着低髻,插着两支老银簪,贵气优雅致。
回顾这一年发生的事儿,不但添人进口,还喜事连连。
去年对他们来说,谈得上精彩。
白云溪坐在主位上,看着一家人欢声笑语,心里也高兴的紧。
一家人吃了团圆饭,发了压岁红包,又说了一些吉祥如意的话,这一年算是正式过去了。
辞旧迎新,今年是小五会试关键的时刻,依旧不可懈怠。
一家人窝在一起待到上元节,小五就赶去学院读书了,顺便带着送给谢瑜和跟章家的手礼。
作为学生,逢年过节孝敬老师是他的责任,也是礼节。
小五爱学习是出了名的,她知道这孩子心劲儿足,心事儿多,提前去学院也是憋着鼓劲儿。
白云溪并没有反对,大过年的,章家也不会让小五单独住在学院,必定把他安置在府中居住,索性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