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穷得卖宝
“九宫剑平正冲和，攻守兼备，是修炼道家功法者练习入门剑术的优选。”
“你初练九宫剑，有纰漏破绽在所难免，得其形，无其气韵精髓，也幸亏练剑时日不长，要是将路子走歪走偏，后面需要大量时间修正某些不良用剑习惯。”
下午，授课剑师罗师傅在指点了陈谋的离火八转身法和桩功之后，对于陈谋演练的九宫剑术，毫不客气予以全盘否定，拔剑在手，道：“你看清楚了，剑是这样用的。”
从起手式开始，罗师傅一招一式演练。
剑光森森，清晰明了。
“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孤阴不生，孤阳不长，气息绵绵，相生相反，阴阳为一也……”
罗师傅口中吟诵剑诀，行云流水般挥剑。
到后面，剑气生出数尺长，三丈范围出现道道剑气消散聚合而成的虚影光球。
陈谋看得目醉神迷，不觉退到了十丈之外，罗师傅使出的每一式他都觉着熟悉，出剑并不甚快，偏生能演化出如此化腐朽为神奇妙用，令他大开眼界。
将三十六招九宫剑施展一遍，罗师傅收剑，正式指点陈谋，从握剑的八种姿势和六种站位开始，一点点讲解构成剑法的点、刺、劈、扫、截、抹、撩、拦等基础剑式，每一种基础都要力求完美，必须下大力气长期练习。
剑力靠练，剑意靠悟。
没有大量的苦练，剑气、剑意不可能凭空领悟。
后面的拆解剑招，必须具备一定功底之后进行。
论道堂后山剑坪，分做十多个区域，还有一排排环山房屋，供众多修士练剑练刀，有数名师傅不停巡视指点，各管一片。
太阳西沉，酉时正，下课钟声传来。
陈谋和其他学剑修士一起朝授课剑师抱剑行礼，然后各自回家。
晚上，陈谋继续练习传音术、望气术和九宫剑的基础剑式，不求进展多快，但求中规中矩，往正确的路上行进。
他耐得住枯寂，白天绘图、拉风箱抡锤打铁，晚上回来也安排得满满当当。
经过七天养眼、聚神练习，陈谋终于学会“望气”。
灯光下，他双目注视拔出剑鞘的剑面，有一层依稀毫光在剑身微微散发，呈现淡红色，这是法器聚灵特有的“灵光”，凡胎肉眼则看不到。
再观察其它物品，比如武德钱、金银，连污垢都能看清，没有毫光出现。
陈谋目露兴奋，他又掌握一门低级法术。
拿出苍璧古玉，稍一灌注元力，陈谋来到另外一处世界的绝壁洞府，这些天，他用带过来的扫帚、簸箕、水桶和抹布等物品，早已经把洞府上下收拾干净，将此地当成了他另外一个家。
让他失望的是整座洞府除了石头，一无所有，地面上连个刻字都没有留下。
走出洞府通道，稳稳站立在洞口绝壁边缘。
与丹阳坊此时是黑夜相反，这个世界是白天。
细雨蒙蒙，山风尤为寒冷，绝壁上结着薄冰，对有修为在身的陈谋倒是没甚妨碍。
下方云雾缭绕，满目苍茫，除了附近十余丈石壁，看不了多远。
如此难得的遮掩机会，陈谋突然起了在绝壁上探查一番的念头，不担心被远处山下妖物发现。
前些天，他看到石堡斜下方约二十丈处，是一道凹陷进去的横断崖，以他现今的轻身术加上锋利异常的法器宝剑，在悬崖峭壁来去没有问题。
返回洞府扎束停当，将古玉用细索绑缚在左手腕处，紧贴着皮肤上，以便他能随时将元力灌注进古玉表面的光点，逃脱可能遇到的危险，又方便腾出左手抓物借力。
再次走出洞府，右手持剑，施展轻身术脚尖在岩石上一点，整个人轻灵滑动，飘逸随风往斜下方奔跑。
左手一探，抓着一株生命力顽强的灌木枝条，借力轻飘飘荡去。
如此四次，落到碎石灰土堆积、杂草丛生的横断崖上。
回头往上方看时，迷雾茫茫，哪里还寻得到上方的洞府所在位置？
断崖上杂草枯黄，结着冰晶，狂猛山风到此地只剩小半回风。
陈谋持剑往前方缓缓走去，七八丈后，断崖地面宽约两丈，枯草灌木中发现了废弃的巨大鸟窝，地面除了碎石羽毛鸟粪，还有兽骨鸟骸。
正行走探查的陈谋突然停住脚步，他看到靠里边岩壁的枯草丛中，有一株三尺高暗紫色灌木，绿色叶片鲜活，随微风轻轻摇晃，在细雨阴冷的天气格外引人注目。
陈谋沉吟着用望气术看去，事出反常必有妖，那植物还真不一般，枝干有淡绿毫光微微散发，越往根部越发明显，能够聚集天地灵气。
“灵药材！”
陈谋眼中露出喜色，观察一阵，又继续往前行走。
约百丈长的断崖地面共发现四株野生灵药材，他一种都不认识，脸上绽露出开心笑容。
“好地方啊，出门捡财。”
陈谋即使穷得叮当响，也没有立刻挖取药材，只各摘了一枚老叶片。
他身影突然消失在风雨中，返回丹阳坊住处的堂屋，运功蒸发身上、头发上的濡湿，走进房间，翻找书架上的药书。
当初老道送他的书籍，五花八门什么都有，游记杂书最多。
其中有几卷房中秘术，翻得卷毛边，多有折页标记，可见老道当初用功之勤。
将三本厚厚的泛黄药书找出，一页一页翻找，对着书上绘制的图样，他必须弄清楚自己发现的灵药材叫什么。
花了一个多时辰，比照着知道其中三味药材分别叫：元芩草，紫叶参和环玉地黄。
还有一味灵药材，三本常见药材书籍中不见记载。
他猜测或许是更珍稀的药物？
第二天下工后，去杂货铺子购买了旧药锄、铁钎和篓子等物，又买了些粮食、腌肉和干菜，他仍然不急着挖取药材，再将就着穷几天吧。
休沐日，章师傅检查了他的传音术和望气术，又传授他敛息术。
下午与罗师傅学习身法、桩功和九宫剑的剑招。
又过去七日，等到风雨蒙蒙云遮雾罩天气，陈谋背着装有工具的篓子，越发轻松施展轻身术攀爬滑落到断崖上，花了大半个时辰，他小心翼翼将元芩草、紫叶参给挖出，把碎石泥土回填，用枯草遮盖。
下雨过后，三两天便看不出什么明显的挖掘痕迹。
利用苍璧古玉返回堂屋，来无踪去无影，陈谋做得越发得心应手。
取下装着药材的篓子，拿出根须基本完整约两尺长的紫叶参和小萝卜粗的元芩欣赏一阵，他翻找药书，根据灵药材的特征，大致估算一下药龄，做到心中有底后，将药材清洗一番，晾晒在室内笸萝上。
第二天晚上，一名穿着黑色劲装身材敦实魁梧头戴斗篷的修士，手中提着一个青布包裹，走进坊西名叫“万药堂”的铺子，对迎上来的伙计用含糊语气道：“卖药，找齐掌柜。”
坊市的闹鬼风波早就过去，铺子夜间歇业比较晚。
伙计一看卖药修士的装扮，便知道生意不小，忙伸手做请，往里间的厢房引，体态微胖的齐掌柜已经满脸笑容从柜台后走出。
财不露白，坊市里卖宝的修士，大都会是这种奇奇怪怪打扮。
早就见怪不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