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恶心。”
宋昭静静的开口。
声音清澈明亮,在安静的牢房,仿佛有回音,响彻在宋沉霭的耳边,“这不是你的错。”
“大人做的错事,不应该让孩子来承担。
二堂兄做人问心无愧,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宋沉霭感觉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眼睛酸涩发胀,背脊承受不住的弯曲着。
宋昭用娇弱而单薄的身子扶着他,语气坚定,“起来。”
宋沉霭忽然哽咽出声,不停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
宋昭却咧开嘴,朝着他软乎乎笑了笑,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闪耀。
宋沉霭总觉得她变了,又觉得她没变。
她还是像儿时那般,拥有一双童真纯澈的眼眸。
宋沉霭垂了垂眼帘,视线里,看见宋昭朝他伸出了手。
细嫩的手指缓缓摊开,掌心里放着一颗草莓味的硬糖。
所有的羞愧难堪瞬间碎裂,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宋昭晃了晃手心,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二哥哥,吃呀。”
这是长大后的宋昭,第一次叫他二哥哥。
像是对他的认可。
更像是一脚踏进黑暗中,被一束光芒拉了出来。
强装的镇定瞬间破裂。
宋沉霭紧紧攥住这颗糖,像攥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忽然一把抱着宋昭嚎啕大哭起来。
他哭的像是孩子,眼泪鼻涕全都冒出来。
宋昭十分嫌弃,倒也没有推开他。
斯聿默默蹲在旁边,替宋沉霭擦着鼻涕眼泪。
宋沉霭哭了许久,终于恢复平静。
他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道,“小鬼,谢谢你告诉我这个真相。”
宋昭轻声,“二哥哥,我告诉你,是想尊重你的决定。”
宋沉霭轻轻点了点头,别过脸,眉眼一片阴沉,“这件事,让我来处理。”
*
与此同时,方侧室去仓库点数,发现里面空了。
她以为遭了贼,惊恐不已的去把这件事告诉了宋老太君。
宋儒在陪宋老太君下棋,母子俩一听仓库空了,急忙跑去看情况。
“我昭昭的嫁妆都哪去了,怎么都没了?”宋老太君脸色苍白,被这一幕气的脸色直发青。
宋儒脸色难看道,“母亲别急,之前都是兰娘负责库房,一定是她搞的鬼,我这就去祠堂问问她。”
宋儒冲进祠堂,拎起跪在那里的兰氏质问,“仓库里昭昭的嫁妆呢?你是不是拿去给你娘家了?”
兰氏闻言心口一跳,目光心虚闪躲的低下了头。
宋儒心口剧痛。
夫妻二十多年,他知道兰氏有补贴娘家的习惯。
但平时一些蝇头小利,给了也就给了,他也没说什么。
没想到兰氏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把他们家昭昭的嫁妆全部拿给了兰家。
“你这疯女人,谁给你的胆子,叫你做出这种胆大妄为的事情!”
宋儒温润如玉的脾气都被逼的暴躁不已。
兰氏并不怕宋儒,反而理直气壮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娘家欠债,那么多欠款,还不起我娘家就得去坐牢。我肯定要为我娘家考虑啊,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娘家走上绝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