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唯只当他不喜她,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偏又咬着嘴唇擦掉泪水,一副倔强到不行的样子,站起来就要走。
宫尚角丝毫不怀疑,她是不是要去找地方躲起来哭鼻子:“姑娘要去哪儿?不如让远徵弟弟陪你走走?”
他弟弟惹哭的,他弟弟负责没问题吧?
再说,他弟弟好像也不想人走吧?眼珠子都要跟着人飞出眼眶了,也不知道开口。
宫尚角无奈地叹口气。
苏唯停下,刚张开嘴就被宫远徵的话气的不行,三天之内睡不了他,她就去找宫子羽!
“她爱去哪儿就去哪儿,我哪有时间陪她走走?”
苏唯低首冷笑,“自然不需要徵公子陪,我要去的是羽宫,宫子羽是下一任执刃,我先去巴结奉承一番,说不定羽公子能看上我这个蒲柳之姿,日后你们对上了,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一定吹吹枕头风,让他不要太为难你们。”
宫远徵可是最讨厌宫子羽,听到苏唯要去找宫子羽,不跳起来才怪!
“哐——”
宫远徵拍桌而起,怒道:“你敢!你要是踏进羽宫一步,我就把你的腿砍了!”
苏唯脚步不停。
“站住!”
宫远徵怒不可遏,把人拦下。
苏唯惨淡一笑后,冷冷道:“去羽宫不过断腿,留在这里可是连命都没了,要是徵公子,徵公子怎么选?”
“在我这里谁敢杀你?”
苏唯避开宫远徵的目光,看着宫尚角自嘲一笑,道:“自然是徵公子啊,徵公子为了复活你最亲的哥哥,可是亲手剜我的心……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了。”
宫远徵不敢置信他听到了什么,“复活”他哥哥?他哥哥在以后会死?他又剜了她的心?
苏唯握着他的手,放在胸口,这个女子才会有的体征,心脏跳动带来的起起伏伏,柔软又奇特的触感,暧昧的让宫远徵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这颗为了徵公子而欢欣雀跃的心,不知道有没有救活徵公子最喜欢的哥哥。”
苏唯泪如雨下,明明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就能金豆子啪啪滚落,她是越来越佩服自己的演技了!
宫远徵闻言,瞳孔猛的一缩,手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急忙从苏唯手心抽出来。
屋中一瞬间陷入寂静,直到宫尚角突兀的咳嗽声打破原有的安静,他真没想到会在活着的时候听到自己的死讯,又感动宫远徵为他做的一切。
“远徵,要是有一天我走了,不要为我做任何伤害自己、伤害无辜人的事情,哥哥最大的心愿就是你能平平安安。”
“哥……”
宫远徵眼里闪烁着泪花,嘴角微微颤抖,仿佛每一个肌肉都在极力控制自己,以免情绪崩溃。
宫尚角轻轻扬起唇角,勾勒出一个温柔的弧度,眼里流露出的温暖,让他整个人柔和起来,此时的他,就像是寒冰融化后,重新有了温度。
苏唯:“……”
我多余!我走!
宫尚角:“姑娘留步!姑娘之前说遇到的是几年后的远徵,这个时候应该还不在宫门才是,怎么对宫门发生的事情如此熟悉,就像是亲临其境一样。”
“自然是徵公子告诉我的,他还教我毒术医术,可是,我没什么天分,总是被他骂,他不止骂人,他还……”
宫远徵想到之前苏唯说的他们日日夜夜都在一起,而且同榻而眠……脸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红,赶紧捂住她的嘴道:“你闭嘴!别说了!”
苏唯眨眨眼,摸不清楚他怎么恼羞成怒了?她只是想说,她被他逼着照顾虫子……
宫尚角:“咳咳咳……”
宫远徵可没有和他说他们还有这层关系。
“角宫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他也要好好想想,针对宫唤羽的阴谋,怎么才能在里面分到一杯羹,他自认不比宫唤羽差哪里,执刃若不是认宫唤羽为义子,占了一个长字,执刃的位置本就该是他的。
老执刃到底是因为宫唤羽年幼失亲才收他为义子,还是为了让权利掌握在羽宫之手才如此作为?
照苏唯所说,老执刃后来打算立他为少主,那便是他小人之心了。
宫尚角一走,房间里弥漫起一股尴尬的氛围,让人手足无措起来。
当然了,这是宫远徵单方面的感觉。
苏唯把人拉到坐榻上,靠着他坐下,然后紧紧抱着他的腰,宫远徵挺直僵硬的身体,见推不开她,局促的两只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好了。
苏唯很有耐心,等他认命不挣扎了,才向他展示自己的野心:
“徵公子为了角公子,已经抛弃我一次了,可是,我并不怪你,是我们相遇的时间太晚,徵公子的心里没办法只装我一个人。
只是这一次,阿徵能不能不要再把我放在角公子之后?”
听着他胸腔里传来有力的心跳声,苏唯眷恋至极。
“很难吗?阿徵怎么不说话?
爱我就这么难吗?
那为什么我的心里装的满满的都是你?这不公平是不是?
阿徵……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了,趁着你不爱我,就让我走吧,从云端跌进地狱的感觉体会一次就够了。”
苏唯从他怀里离开,决绝地吻上他。
宫远徵鼻尖里弥漫的都是她的气息,是一种本该陌生却又觉得熟悉的药香,很香……宫远徵一时失神竟然没有推开她。
两人都未曾闭眼,有眼泪从她眼里滑落,他觉得他再也忘不掉这双带着泪光的明眸杏眼,连带着这般强势闯进他的脑海、他的心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