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除了刚才说的那些,还有其他要注意的吗?”
江扶月正对比前后两版录音,闻言,视线离开手机屏幕,落到他脸上,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反问——
“你觉得呢?”
一个好的引路者,绝不是你在前面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而他在后面不动脑子地跟。
有时候,让他自己判断方向会更好。
江小弟想了想,“面试老师肯定还会问其他问题,那接下来的回答必须维持住自我介绍带给他们的好印象,才算真正过关,对不对?”
江扶月挑眉。
“姐,我、说错了?”
“不,你能看到这点,很好。”她只是有些意外。
刚才江沉星那番话已经有那么一丝丝“立人设”的味道了。
……
第二天,江达、韩韵如照常去店里,江扶月送考。
上午十一点,考试结束。
江沉星脚步轻快地走出来,身后小书包一耷一耷的。
看样子,考得不错。
“先去吃饭。”
江扶月订了一家私房菜馆,就在附近,步行五分钟。
“欢迎光临,请问有预约吗?”
“我订了包间。”
服务员一愣:“……江小姐?”
“是我。”
“真不好意思,是这样的,包间订完了,您看大厅可以吗?位置靠窗,环境也十分舒适。”
江扶月皱眉,之前电话里敲定的明明就是包间,不过大厅也行,就是……
“要张大点的桌子。”
“没问题,二位请。”
江沉星第一次来这样高档的私房菜馆,跟在江扶月身旁,好奇地四下张望。
“姐,这里会不会很贵?”
“还好。”
“那……”他舔舔嘴唇,双眸晶亮,“我可以随便吃吗?”
“不可以。下午还有面试,最多八分饱。”
“嗯嗯!”前半句他蔫了,后半句又活过来。
姐弟俩落座后,服务员送上菜单,江扶月迅速扫过,“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翻面,继续:“这个,这个……”
她一边指,服务员一边记。
最后,江扶月:“都不要,其他各上一份。”
服务员笔尖一顿,傻了。
江扶月把菜单递过去,还给她。
对方这才反应过来:“……小、小姐,我们店菜品分量还可以,您点这么多吃得完吗?”
江扶月转头看江沉星。
后者无比郑重地点了点头:“吃得完。”
“嗯,那就尽快上吧。”
服务员一脸懵逼地往后厨去了,很快又有一个自称经理的人过来确认菜单。
在江扶月无比清醒地点头确认,并说出“没问题”三个字后,对方才笑眯眯离开。
“经理,怎么回事啊?客人是不是点错了?”
“没错,叫后厨安排上菜吧,动作快点。”
“是。”咱啥也不敢问,啥也不敢说。
等大大小小的盘子陆续端上来,服务员才后知后觉对方为什么会特地要求“一张大点的桌子”。
这、不大摆不下啊!
江扶月拿起筷子,递了一双给江小弟:“吃吧。”
她点菜的时候专门把生冷辛辣、容易闹肚子的东西剔掉了,汤也只选了两种,怕喝太多,面试的时候跑厕所。
对此,江沉星毫无异议。
他就喜欢被江扶月安排得明明白白,这种感觉很难形容,但体会过就知道有多幸福。
嘻嘻……
两人这边吃着,后厨不停有新菜送上来,空盘子来回收了好几拨。
直接看呆了一票服务员与周围食客。
而江沉星却两耳不闻,低着头,专心对付面前的美食。
这个小炒肉好香啊,那盘豆腐羹又嫰又滑,还有那道叫不出名字的菜,怎么能脆成这样?!
“那个小弟弟是大胃王吗?也太能吃了嗲!”
“专业吃播吧?”
“怎么没看到三脚架和摄像机?”
“打卡!第一次围观现场,目测是真吃,没催吐。”
“嘶……小弟弟真帅!不过……有点眼熟啊。”
“做个人吧,这么幼小的花朵都不放过,简直丧心病狂!”
“不是……我说真的!你看他像不像之前在颤音和微博超话里看到的那个……”
“哪个啊?”
“就一桌菜,你还留言叫人家小迪底,夸他桃花眼bulingbuling的……想起来没有?”
“呀!居然是他!还愣着干嘛?手机拿出来拍啊!活网红诶!”
“……”
同一时间,包房内。
“徐老,味道怎么样?”
徐开青点头:“鱼嫰而不腥,豆腐软而不散,还是当年那个味道!”
“您喜欢就好。”男人微微颔首。
“别光顾着我,你也吃啊!”
谢定渊这才动筷:“听老师说,您这趟来临淮是为了今年IPhO夏令营选拔?”
“……也可以这么讲。”
谢定渊眼神微动:“莫非您还有其他考量?”
徐开青不答,只管招呼他:“吃菜,吃菜……”
谢定渊也不追问,还真夹了一筷子青菜放进碗里,状若不经意道:“上个月,我在S-SA内网用20个SA币拍下十本绝版书……”
徐开青竖起耳朵,咀嚼的速度也不自觉放缓。
“卖方很神秘,不仅要求虚拟账户交易,连邮寄都是空投,没有留下任何有用信息。”
“但是——”只听他话锋陡转,徐老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儿。
“从包裹发出,到我签收,运输时间只有一天,能做到这个速度,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是同城发货,换言之,那位神秘卖家也在临淮。您说巧不巧?”
徐开青点头:“确实巧。”
“还有更巧的。”谢定渊语气舒缓,表情平淡,“当天,网站页面突然出现电子烟火,紧接着大片鸢尾盛开……”
“老沈都跟你讲了?”徐开青突然抬眼。
“老师只说创始人登陆才会出现这样的效果,但网站创始人已经二十年没有出现过了。”
“是啊……”徐开青叹气,“既然老沈都跟你说了,那我也没什么好瞒的了。这次到临淮,一来是为今年夏令营挑人,二来就是找‘愁’。”
谢定渊:“Chou?”
“我寄愁心,S-SA创始人。”
“他真的已经消失二十年?”
“嗯。”
谢定渊似有所悟,“那位神秘卖家……”
“没错,就是他!”徐开青言之凿凿。
“您现在有线索了吗?”
“那十本绝版书曾在一个书店的旧书区贱价出售,后来被一个高中生买走,而且就在交易当天!”
也就是说,书从离店到拍卖,几乎前后脚发生。
谢定渊捕捉到关键信息:“高中生?”
“是,我看过店里的监控录像,还拍了照,你看……”他把手机递过去。
谢定渊顺势望去,倏地目光骤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