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弟,你不也是立下大功了吗?还有你们巡逻队……”
乔巧心情不太好。一整天被蔫答答的丁乐弄得郁闷,她现在不想谈论功劳不功劳的,随口问起五弟别的事。
“那十多个幸存下来的纪家村人,志和叔怎么安排的?”
“志和叔把他们的户籍落在余家村了。隔壁邻村的,碍于情面。”
乔满囤唏嘘:“不过这些人很难重起炉灶了,两手空空,什么也不剩。志和叔让他们先给村里殷实的人家盖房子,种地,缓过来再说宅基地的事。”
毕竟宅基地即使由官府分配,也需缴纳一定租税。这些人一无所有,只能先当雇工。
“四姐,爹娘他们,还有清莹,捐赠了一些钱粮。志和叔、余二哥、常师傅很多人也多少捐了,帮助村里遭难的穷人……”
乔满囤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看着乔巧。乔巧猛然间明白了乔满囤的来意,笑着一拍五弟肩头。
“你这新官,还一把火烧到我这里了!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是你四姐啊!大家都捐,我自然也要捐,怎么能让我五弟的工作难做,是吧?”
乔满囤松了口气,挠头。
“志和叔交给我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这个。四姐你不知道,这任务有多难为人。我一家一家走,感觉自己像是叫花子在要饭!”
就连爹娘和清莹那里,他都不觉得理直气壮。
“你是巡逻队队长。这巡逻队,搞不好以后还会扩充。你以后手下管着几十上百号人,太羞涩了怎么行?”
乔巧回房,随手从箱子里抓了一把碎银子出来,放到乔满囤手里。
“你第一次办事,可不能被人小瞧了。如果收到的捐赠达不到预期目标,你就来告诉四姐,啊?”
乔满囤惊讶地看看手中碎银子,少说五两了,连忙把银子往充当茶几的板凳上放。
“四姐,哪里需要这么多?爹娘捐了一两,清莹也才捐了二两!”
“剩下的,捐给巡逻队。”
乔巧毫不犹豫:“你作为队长,有义务和责任把巡逻队搞起来,保卫村子。有一句话,对你很实用,你知道吗?”
“什么话?”
乔满囤好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乔巧拿起一个小银锞子,在他眼前晃了晃,随即笑着放下。
“想要顺利开展你的工作,空口夸赞或者只有惩罚不行,你还要给他们看到实际的东西,明白吗?”
“我知道……四姐,可这也不能用你的钱!”
乔满囤坚持要把银子退还给她。
乔巧一把按住他的手,神色严肃。
“五弟,用这些钱,还有你的能力,把你的手下牢牢团结在你周围。必要时,他们说不定能救你的命!”
“而且,我这也是在投资我自己。”
见乔满囤莫名其妙的样子,乔巧一笑:“我的五弟若出息了,你说我身为四姐,能不能沾点光?”
乔满囤哑然失笑,收起了银子。
他这四姐当真是用心良苦。为了不伤他自尊心,给他银子,还要拐弯抹角找无数借口理由。
他心里感动便不说了,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欠他四姐的。努力向上,不辜负亲人的期待就成。
“明天我们去狩猎!”
乔巧把乔满囤送到院门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急需散心。
乔满囤爽快地一口答应:“好!”
经历一次与匪徒的作战,他也迫切提升自己。不然,危急关头,那种不能保护家人朋友的无力感,太痛苦了。
爹娘一直怕他被征兵,走上战场,一去不回。可是这乱世,四面焦土,他们做不到偏安一隅!
只有刻苦训练,令自己日渐强大,才能更好地保卫家园。
此后间隔一天,乔巧等人便进山打猎。练箭收获山货的同时,还能往家里储存大量柴火。
冬天来临前不把柴火备足,等大雪封山,可是会冻死人的。
伏子骞一直跟随他们。吃得好,锻炼得当,体质迅速强健起来。
虽然做不到乔巧挑两捆柴几百斤重的变态,至少挑的柴火重,有普通成年人一半了。
常在山里行走,很好地训练了脚力、腰力、臂力。他像一块海绵,源源不断吸收云以墨灌输给他的知识水分。
乔满囤也跟着云以墨在学。
不过他成了家,且挂着巡逻队的队长职务,学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远没有伏子骞专注狂热。
乔巧并不知道伏子骞进步到什么状况了。只是听云以墨偶尔一次提及:“伏子骞是难得的练武奇才!”
一个孩子,能有多“奇才”,她没有放在心上。
她只是觉得伏子骞应该学学防身术。不然,就凭他那张比女人还漂亮的脸蛋,引来麻烦又保护不了自己就糟糕了。
时光如梭,很快一个月过去,冬天来临了。
伴随着第一场初雪落下,整个村庄被银装素裹,陷入白茫茫一片。这时乔满囤作为巡逻队代表,陪着余志和登门了。
余志和送来了二百两银子,这是为此前剿匪,做的完美收官。
为表彰余家村的杰出贡献,县太爷向上级申报。不仅为巡逻队争取到一大笔经费和精良装备,还获得扩容许可。
人数编制为一百人,可以从附近几个村庄招募。也就是说,乔满囤水涨船高,不止协助余志和管理余家村,还负责几个村子的巡防领导工作。
他甚至可以越过余志和,直接与县太爷单线联系。
当然,乔满囤不会这么蠢的,他也懂感恩。自始至终,尊重着余志和。
余志和自然不会忘记幕后真正的居功至伟者,直接将上面奖励的赏金,拿出一部分给乔巧送来。
乔巧推迟不过,只得收下,请余志和坐在花厅的沙发上,把火盆移近些,大家一起烤火。
外面白雪皑皑,室内温暖如春。余二哥重新给乔巧打造的家具,将花厅布置得富丽堂皇。
余志和把双手伸在火盆之上,感受那舒适暖和的感觉,笑着说:“四侄女,除了给你送这笔赏金,我还有一件重大的事,要告诉你呢!”
乔巧想不出有什么重大的事,能联系上她一个女户。怀疑地问:“志和叔,与我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