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丁博文能在土匪攻打她宅子的第二天,“及时”出现在她家门外!
丁博文最后会放弃争夺两个女儿,是不是觉得余家村迟早是大皇孙的地盘,所以他不急着动手?
之前便觉得丁家婆媳一老一孕妇,能从被血洗的纪家村逃出来,很不可思议。现在想想,如果幕后主谋是丁博文,就说得通了。
她唯二不明白的是:
丁博文不在意他两个闺女的安危吗?如果她护不住,两个闺女必死无疑!
还有,曼三娘的死,好像也是个疑点?
乔巧蓦地觉得,这位“前夫”,相当阴险可怕。
若是这人早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子,却能一直忍到最后,等待纪家村余家村破灭的计划顺利实施,那实在是……
无怪乎他这么快受到大皇孙的重用,爬到参军位置。
听到城楼上敌人转动绞盘,一点点放下吊桥的声音,乔巧沉不住气了,一骨碌爬起来,冲向城楼。
几名站在石梯上的敌人猝不及防,被旋风般往上跑的乔巧用盾牌大力拍飞!
金俊才在黑暗中扭动爬行,趁所有人注意力在乔巧身上时,左手猛地捂住一名准备放冷箭的弓手嘴巴,右手一刀,捅进他后心!
随后,将尸体放平,悄悄拿走他的弓箭。
他身上穿着与对方相同的甲胄,不细看,基本无法辨识敌我。
乔巧以最快速度狂奔到放绞盘绳索的地方,四个反叛军士一见,立时分出两个,挥刀朝她扑来。
云以墨曾经帮助她魔鬼特训的效果,实实在在展露出来。
哪怕没有多少实战经验,乔巧也是动作极快地躲过对方攻击,手持大盾,“砰砰”两声,将他们撞得飞了起来,跌下城楼!
惨叫划破夜空。剩下两人,齐齐丢下绞盘绳索,抽刀扑向她。
乔巧用盾硬生生抗下对方攻击,横冲直撞,如同失控奔腾的火车头,将两人一起压制在角落。
底下一个断子绝孙脚,猛踹的敌人鬼哭狼嚎!再用盾牌狠击,把他们抽飞出去,滚落城楼下。
发现失去控制的绞盘仍然在缓缓转动,带动绳索一点点放下吊桥,她连忙扑过去用手牢牢抓住绞盘。
可是单手是无法把绞盘拉转动起来的。
想放下盾牌先拉绳索,听见尤大都统气急败坏地喊:“快,射死他!去放下吊桥打开城门,没有时间了!”
乱箭如疾风骤雨般射过来,乔巧蹲下来借用绞盘躲藏自己,手持大盾,竭尽全力保护自己。
眼见情势危急,隐藏在暗处的金俊才顾不得许多,拉起尸体做掩护,拼命朝叛军拉弓射箭!
尤大都统一声令下,部属立时分出一半人手,调转攻击方向。金俊才被压制得蜷缩在角落,头也抬不起。
眼见的两人坚持不了多久,便会被射成刺猬,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响起,由远至近。
是褚师保领着救兵及时赶到了!
他身后是数十骑弓马娴熟的重甲军士,策马疾驰。一面跑,一面在马上放箭。后面还跟着黑压压的步兵,不知有多少,呐喊着冲锋。
一下子形势逆转。
叛军手忙脚乱,拿着弓箭,不知道该先射谁?
尤大都统挥剑大声喝道:“先杀掉阻碍放吊桥开城门的人!”
无论今夜是输是赢,这城门必须打开。不然,外面的先锋部队进不来,他们也逃不出去。
叛军们豁然醒悟,更加不顾一切地朝乔巧这个方向狂攻!
乔巧一手举盾,一手挽住绳索,拼命击打扑过来的敌人。全仗一身神力,死活不肯退后半步。
这种时候,真是没法想太多了。退不退,都是死。拼命撑到自己人赶来,才会有一线生机。
骑兵们悍不畏死,前仆后继,眼见冲到城楼下。一条身影旱地拔葱,从坐骑上直掠起来。
借助脚下一蹬马鞍之势,倏地蹿上石梯。左手持盾,右手长剑舞成一团匹练似的寒光,几个起落,便在密集的叛军中劈开一条血路!
“乔娘子!”
听到这熟悉的呼唤,抬头看到从半空中刷地落下的人影,已是左支右绌的乔巧,精神大振。
“阿兴,你来了!”
云以墨没有多废话,冲她点个头,刷刷几剑刺死围在她身边的几名叛军,随即牢牢护在她身前。
乔巧终于能够喘口气。盾牌一丢,双手腾出空,迅速将绞盘绳索拉了起来。让已悬空的吊桥,重新收回。
功败垂成,尤大都统恨透了这两个阻碍他开城门的人。指挥剩余的叛军,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攻两人。
不过短兵相接,这些寻常军士哪会是云以墨的对手?
他运剑如风,收割敌人首级,如同砍瓜切菜般的轻松!
乔巧捡起盾牌打算助阵,发现这地势狭窄的空间,云以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根本轮不到她出力。
渐渐地,能够立在两人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金俊才与弓手们不停地施放冷箭,叛军们一个接一个倒下。等到来增援的步兵赶到,战况彻底被扭转了!
云以墨飞起一脚踢飞一个碍事的叛军,剑若闪电,刺进了躲避不及的尤大都统咽喉。
顺手一切,一颗头颅冲天飞起。无头躯体颈腔突突往外冒血,往后尚踉跄了几步,方才“扑通”倒地!
这是他第一次用这么雷霆万钧的手段杀人。
因为此人,乔娘子险些就在他目力所不能及的地方,被害了。
孰不可忍!
主将既授首,余下的叛军一盘散沙,很快被剿灭了个干净。
云以墨杀了尤大都统之后,便没有继续参与收尾行动,而是回身扶着乔巧就地坐下,检查她的伤势。
好在穿的盔甲质量不错,大盾给力,以前的特训也没白辛苦,乔巧成功活了下来,只受了点轻伤。
小腿裤脚被划烂了,伤口的血开始凝结,看来箭上没淬毒,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云以墨狠狠松了口气。
想要责怪乔巧不老实呆在衙门里养伤,孤身冒如此大风险。可确实是因为她的不老实,避免了一场巨大危机,成功保住泰源县……
他不由得内心五味繁杂。
“阿兴,你怎么来了?”
乔巧些许心虚,觑云以墨不太好看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