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严局又赶紧快步上前抢过其中一名手下刚掏出来的钥匙,亲自帮段可凡打开手铐,热情地伸出手道:“段可凡同志,这个案子是我们市局没调查清楚,让你受委屈了,我代表市局向你道歉……”
段可凡却没有同严局握手,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冷笑道:“仅仅是没调查清楚?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严局有些尴尬地缩回了手,搓着手道:“对,对,不仅是没调查清楚那么简单,对于我们内部存在的失职渎职行为,我们一定会彻查,从严从重处理!……”
说着又指着李大有和他那两名手下怒斥道:“你们几个从现在起停职反省!等候组织的进一步处理!……”,李大有已经知道自己要背锅了,脸『色』很不好看,只能低着头自认倒霉了。
严局惺惺作态地狠狠训斥了李大有等人一番,这才转头对段可凡赔笑道:“可凡同志,你看这样处理你还满意吗?你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如果段可凡没有亲眼目睹之前在作训基地看到的那令人发指的一幕,或许他还真被这严局的惺惺作态忽悠过去了,但他现在已经完全洞悉了幕后的真相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了,冷冷地道:“我满不满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能不能让人民满意,既然你也承认你们内部出了问题,那这件事的调查和处理就不应该由你们内部来处置,我要求由相关的监管部门介入全面调查此事!……”
严局的脸『色』就变得不好看了,皱了皱眉头道:“段可凡同志,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我们有我们的调查程序,你呢,现在可以出去了,你的母亲正在我们市局等你团聚呢,其他的事等你出去再说好吗?……”
“我妈来了?!”段可凡惊喜地站了起来,立刻明白为什么严局他们的态度会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了,他离开家已经有好些年了,要说不想母亲那是假的,可是他马上又想到如果就这么出去了,那么这个案子有很多事情只怕就查不清了,最后很可能会以和稀泥的方式不了了之,所以他很快又重新坐了下来,坚定地道:“既然你们把我抓进来了,那我就不会那么容易出去,在事情没有完全调查清楚之前,我哪里都不去!……”
严局的脸『色』就越发不好看了,他没想到段可凡『性』格这么倔强,这是要死磕到底啊,这真要让监管部门介入进来,他这个局长的位置可就坐不住了,搞不好还得被双规,如果不是段可凡背后的谢建星实在是得罪不起,他都想撕破脸了,说话语气也没那么好了:“小段啊,你还年轻,好多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我跟你明说了吧,你打的那个人背后的人的背景一点也不比谢副省长弱,我劝你还是见好就收吧……”
段可凡不认识谢建星,所以也不知道严局口中的谢副省长到底指的谁,不过这本也不是他在意的问题,哪怕就是没人站出来帮他说话,他也是要死磕到底的,冷笑道:“原来你们市公安局是这样办案的,谁的背景大就偏向谁,我真是大开眼界了……”
严局就有些恼羞成怒了,又不好当场撕破脸,他知道很难劝服段可凡了,只得又跑出去给戴公子打电话讨主意,着急地道:“戴公子,还真让你料着了,那小子软硬不吃,死活不肯走,非要把事情彻底调查清楚,现在该怎么办啊?!……”
戴公子一听就火了,暴怒道:“特么的还给脸不要脸了!真以为有谢建星撑腰就吃定我了?惹『毛』了我,谢建星的面子也不好使!在星州这地界上,我们老戴家还没怕过谁!既然他不肯出去,那就继续关着吧!……”
严局心里暗喜,他怕就怕戴公子把他顶在前面,让他去顶谢建星的雷,如果能让戴书记和谢副省长直接掐起来,没准他就平安过关了,连忙道:“可是谢副省长那里问起来,我实在是没法交待啊!……”
那戴公子自然知道严局打的什么主意,冷笑道:“谢建星又不分管公安系统,他要以权压人,你就往我爸头上推,我再让我爸跟检察院、法院那边打个招呼,你们“大三长”碰个头(注:大三长指法院院长、检察院检察长、公安局长),把案子一判,我看他谢建星怎么咬我?!……”
严局等的就是戴公子这句话,喜出望外道:“行,那我也豁出去了,就按戴公子的意思办,戴书记那里还要麻烦戴公子提前打好招呼,要不然我可真顶不住啊!……”
戴公子自然是拍着胸脯大包大揽道:“你就放心吧,我爸那里我早跟他说过了,而且这件事也不是我们一家的事,常委里好几位的公子都跟我做的一样的生意呢,谢建星就算是把这事捅到省委常委会上去也讨不了好!……”
从戴公子那里吃了定心丸,严局再回到羁押室就变脸了,对着段可凡冷冷地道:“既然小段你不听我的劝告,那我也帮不了你了,只能公事公办了……”,说着就对一旁垂头丧气的李大有挥挥手道:“你们把他带到看守所去,移交给看守所关押,回去赶紧加班把材料弄出来,给检察院那边送过去……”
李大有一听事情又有了转机,立刻又生龙活虎起来,“啪”地对严局敬了一个警礼,大声道:“保证完成任务!”
孙妙可在市公安局会客室坐立不安地等着段可凡出来,看到那严局一个人进来,段可凡并没有出现,心里就咯噔一下,知道事情又出了变故,立刻站了起来,对那严局质问道:“严局,我儿子呢?……”
严局摊了摊手,阴阳怪气道:“孙小姐,不好意思,令公子脾气实在太倔了,我劝他先出来再说,他却不肯走,那我也只能公事公办按程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