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不必。”张解想了想,道,“她应该有自己的办法。”
“如你所言,那位乔小姐是个自己有主意的人,那你大半夜的跑过来就是为了这个事?”女子轻哂一声,对此不置可否。
张解坦然的点了点头,道:“这很重要,否则她又何至于夜半来找我?我瞧她眼睛都红了……”
“所以说那位乔小姐是个聪明的,知道朝你哭。”女子打断了他的话,而后踹了一脚身边吃橘子的男人,“我当年若是没有办法要人帮忙的时候,也会朝他示弱。”
男人闻言抬头瞥了她一眼,道:“你已经好些年没朝我示弱了。”
那是因为这些年也没什么人来招惹她。女子笑了笑不以为意,转而继续对张解说道:“百炼钢成绕指柔,女子落泪这种事也要找对人的,不然哭也是白哭,看来她心里清楚找你哭有用。”
张解挑了挑眉,大抵是得了女子的首肯,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语气中竟多了几分得意:“她找别人哭也有用,可她找了我。”
“好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总是招人喜欢的。”女子说着瞥向他,“你情敌不少。”
“所以,她如此难得朝我示弱,我自要把握好这个机会。”张解说着,朝他们摆了摆手,向外走去,“盯原家的事就麻烦你们了,我回去看看她去。”
“这都快天亮了。”正默默吃糖橘子的男人抬头瞥了眼天色,道。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女子哂笑着,“还好他看上的也看上他了,否则那才是麻烦。”
“这个麻烦是不存在了,可他们自己的麻烦却不小。”男人将橘子皮扔在桌子上,站了起来,“一个陛下,一个原家。”
“这就是他们自己要解决的事了,”女子说着,忽地嗔怪的瞟了他一眼,道,“你把卿卿扔那女孩子那里够久了吧!不接回来了?”
“她自己在那里呆的高兴,多好啊!”男人说着哼了一声,似是想到什么一般,哼声道,“留在家里总捣乱,还抢我的东西吃。”
所以孩子大了还是扔别人家里去捣乱比较好。
……
“阿嚏!”裴卿卿打了个喷嚏,翻了个身往身边的女孩子怀里钻了钻,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雨下了一夜,直至天亮时才停。
家里的红豆和乔书等了一夜,等到天亮了才等到被送回来的乔苒和裴卿卿。
红豆动了动唇,在看到送她们回来的人时难得机智的没有开口发问。
如果没有小姐那个天杀的爹该有多好啊,小姐姑爷瞧着感情渐入佳境,大理寺衙门里同僚和睦,这日子瞧着是越来越好了,怎么就偏偏出了这么个东西呢?
“原家那里暂时不会轻举妄动。”离开前,张解说道。
这句话也让女孩子松了口气,她点了点头,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昨晚……多谢。”
“我倒是希望你多来寻我几次。”张解看着她,奔波了一夜,他眉目间有些倦色,不过眼中神采却比以往更甚。
“我做不了的事情自然会来寻你。”女孩子也跟着笑了,难得的有些手无足措,她有些不习惯。毕竟虽说两世加起来年纪也不小了,可这种有些不受控的名为“感情”的东西,对她而言却有些陌生,昨天也是冲动,她怕还来不及有所动作便中招了,于是连夜跑过去找了他。
原本以为是难得示弱楚楚可怜的美人计,后来他不在的时候,裴卿卿拿了铜镜让她看了看自己镜子里对样子,险些将她自己吓了一跳。
不过这样都能奏效的话,要么便是张解喜好特殊,要么便是……推测出的结论让她辗转反复一晚上没睡着。
尽管先前不是不知道这个结论,但是人说食色性也,人的天性便是喜欢看好看的东西,就连她自己走在路上看到好看的人和物也会多看两眼。
她两世的皮囊都是好看的,虽说她也觉得自己的皮囊也是自己对一部分,生的好看并不是什么坏事。不过有时候难免会忐忑如果自己生的不是那么好看,还会不会这么被人喜欢?
昨天弄巧成拙的“丑人计”让她隐隐察觉到他对她似乎不仅仅只是喜欢,他对她的好也同她的外表无关。
“好。”张解点了点头,转身欲走,却似是还有些不放心的问她,“有把握吗?”
“原家的事我其实早就在想了,只是没有想到原娇娇突然出事,原家又这么快便将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女孩子说道,“虽说有些措手不及,但这件事迟早是要做的。”
”光防是防不住的,这件事必须从根源上解决。”女孩子说着,顿了顿,眼神一凛,“我会自己解决的,你放心。”
得了这个答案,他眼中笑意明朗了不少:“好,你自己小心。”
女孩子抬眼,直视他的眼睛,他目光明亮而干净,一如初见的那样。
她道:“你也是。”
不管是他还是她,都是立于风雨之下,这不是他们所能选择的,既然选择不了,无法避开,那就只能直面风雨甚至掌控风雨。
……
昨儿下了一晚的雨,天亮时才停,只没想到停了没多久,便出了太阳,还不到辰时,阳光便扫满了窗柩。
又是一个大晴天,原家的花园里,下人早早便将修建的石子路清理干净了,除非刮风下雨,不然每日早上家里几个年纪大的主子可是要到石子路上来走动走动活动身体的。
人便是如此,年轻时候难免放肆,待到年纪越大,也越发惜命。
“我听昨晚后院的狗叫了一晚上。”有老者唏嘘道,“又是下雨又是打雷的,这钦天监的预测十次有八次是不准的。”
“还有两次是瞎猫碰个死耗子。”一旁有人笑着应和。
大早上的,神清气爽的闲话一二,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是不错。
一道声音就在这时响了起来。
“你们聊得很开心啊!”
正说笑的几个老者脸色顿变。
不是因为这语气听起来阴阳怪气,而是因为说这话的人:老祖宗。
他负着手身后,满面寒霜而来。
方才和乐融融的氛围不再,转为互相噤声,惶惶不安。
几人互相相视了一番之后,其中一个老者试探着开口了:“老祖宗,可发生什么事了吗?”
原家老祖宗冷哼了一声,微微抬了抬下巴,不多时几个身着黑色劲装护卫模样的人便被家里的护卫抬了过来。
几个老者脸色立时变得难看了起来,虽然同样是护卫打扮,可这几个着黑色劲装的却与普通的护卫是不同的。
他们是原家的暗卫,日夜轮班,守在原家四周,不让等闲人得以靠近。
自家的暗卫有多少本事他们自己心里清楚,普通人要想接近他们都困难,更遑论将这几个人放倒?
“这是谁做的?”有人当即怒不可遏,扬声道,“可还将我原家的人放在眼里?”
原家老祖宗闭了闭眼,面无表情的开口了:“阴阳司。”
这个答案让方才愤怒的老者震惊不已:“那个女人疯了?”太过震惊之下,连名讳都不叫了,直呼那个女人。
“你觉得呢?”原家老祖宗冷哼了一声,看向众人,“所以我问你们做了什么,引得阴阳司盯上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