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
窗外已然深秋,青砖铺地的林荫小道旁,尽是桂花,尚在盛开,周围落叶随风落下,温暖的阳光倾洒而下,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出,关上了窗户,紧闭的窗户遮掩住了羞人的动静。
闺房内,宋砚行缱绻的吻又落了下来,唇齿挪动到李妙仪的耳际,重重吻过,霎时间她的耳后和脖颈都成了宋砚行的所有物。
李妙仪喘着粗气,面色绯红,她的唇也红的像滴出水来一般,李妙仪的眼神也迷离着。
李妙仪的手指拂过宋砚行的脖颈,手指顺着白皙的皮肤轻轻滑动。
一切结束,李妙仪靠在宋砚行的怀里,喘着粗气。
宋砚行身上矜贵和清冷浑然天成,眉眼如画,容貌绝世,如同神明。
只是宋砚行一向端庄自持,在情事上也是如此。
只有在最激烈时,宋砚行才会不受控制的流露出和平日里不一样的神情,宋砚行一向平静如深潭一般的眼眸也会有一丝波澜。
李妙仪爱极了宋砚行眼神中一瞬间划过的沉迷。
那一瞬间宋砚行的悸动是因为自己。
这种把上京城中赫赫有名的天上明月拉下来的感觉,让李妙仪的血液都为之沸腾。
不仅因为宋砚行是天上的明月,更因为宋砚行是当朝太子。
这种成就感无与伦比,让李妙仪沉溺其中。
上京中所有人都说当朝太子不近女色,深明大义,仁爱孝友。
只有李妙仪知道。
所有的一切都是宋砚行装的,他是为了那至高无上的权利。
几十年如一日维持打造自己的人设。
“想什么呢?”男人清冷的声音响起。
李妙仪没有回答,只是温顺的靠在宋砚行的怀里。
宋砚行紧紧的拥着李妙仪,仿佛要把她刻进自己的身体。
宋砚行作为太子,没有陛下的旨意是禁止出宫的。
若不是今日陛下外派太子巡视驻扎在上京外围的军队,两人也没有相见的机会。
满打满算距离上一次两人见面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月了。
宋砚行摸着李妙仪的绸缎般的秀发,心里满是不舍。
见不到李妙仪的每一天,宋砚行都想李妙仪想的紧。
但这份想念,并不会因为见面而停下,反而会因为见了面了,而更加想念她。
但时辰已经差不多了。
若是他还不出现在军队,那么宫中必定会起疑。
李妙仪只觉得两条大腿疼的厉害。
宋砚行的东宫没有一个妾室。
皇后也曾想给他赐婚,但都被他给拒了。
美其名曰。
一心只有圣贤书,无心颜如玉。
皇后也不好再说什么,太子一心只有大国无小家,这是天下,人尽皆知的事情。
除了李妙仪之外没有人知道,其实宋砚行也有情动的时候。
宋砚行三岁便被封为太子,一举一动都在礼制规范的约束中,从小就接受文武之道和治国之道的教育。
在太子之位上如何坐的稳当,如何生存,宋砚行很清楚。
“我向父皇请旨,娶你可好?”
李妙仪觉得是自己近日给宋砚行传信撩拨他撩拨的太紧了才让他又有了这个念头。
“我不想入宫,砚行你是知道的。”
若是入了东宫,她便和宋砚行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宋砚行现在的处境她在清楚不过了。
成者王,败者寇,她可不想把自己的命挂在一个男人身上。
听了李妙仪的话,宋砚行良久没有出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是在李妙仪腰间的手搂的更紧了,仿佛像是要把李妙仪嵌入自己的血肉一般。
时至午膳。
李妙仪虽是嫡出但在家中并不受宠,住的也是后院偏房。
这倒是便宜了李妙仪和宋砚行二人私会。
宋砚行每次都是翻墙而入,然后再翻墙而出。
曾经的宋砚行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作为当朝太子有朝一日会变成墙上君子。
待宋砚行走后,李妙仪坐到铜镜前。
镜中女子,头梳单鬓,长眉纤纤,未施粉黛,一双明眸勾魂摄魄,哪怕只是盯着镜中的自己,都觉着妩媚含情,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肌肤滑嫩如雪。
李妙仪拿下方才宋砚行给她戴在头上的鎏金镶玉步瑶钗。
宋砚行每次来见她的时候都喜欢给她带些小玩意儿。
有时是珠宝,衣物,有时是吃食,有时是书籍孤本。
李妙仪把玩着手中的步瑶,步瑶精细无比,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但李妙仪心中并没有什么波澜。
服侍李妙仪的贴身婢女孟春从李妙仪手中接过步瑶,如往常一般把步瑶收到了匣子中,又重新把匣子锁上。
这是主仆二人多年以来锻炼出来的默契。
宋砚行送的东西大多数都过于贵重,压根不是一个不受宠的六品官宦人家的小姐能拿得出手的。
所以多数都被李妙仪收了起来。
孟春也对太子和自家小姐两人之间的关系从刚开始的战战兢兢到现在的神色如常了。
女子的贞洁向来是最重要的。
若是往后嫁了人,被夫家发现新妇早已没了贞洁,那便是要浸猪笼的。
李妙仪对此不以为然。
李妙仪心里清楚,宋砚行是个品行端正的君子,就算是往后俩人断了这关系,宋砚行也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因此而死。
若是别人可能护不住她,但宋砚行是东宫之主,未来的陛下,谁又敢与他作对。
李妙仪知道自己的思想多少有些大逆不道。
在东陵,一向崇尚女子无才便是德,夫贵妻荣,子达母尊。
但李妙仪并不是无才的女子,她饱读诗书。
李妙仪的外祖父辞官之前曾是太子太傅。
少时李妙仪最爱去的就是外祖父家,外祖父给弟子授课的时候也总会教导李妙仪几句。
李妙仪有着不亚于男子的才华。
只是女子一向只能以夫为天,嫁人前更是要以父为天。
李妙仪的才华也只能掩盖住,现在的她的手上没有足够大的权力能护住自己。
若想改变现状,除了找人庇护,李妙仪别无他法。
思及此,李妙仪的思绪回到了初见宋砚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