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上京城内,有一传言。
说是太后本回天乏术,却只拿天法方丈一颗药丸,便生龙活虎。
上京城人皆叹,是神佛显灵,那天法方丈便是佛祖转世。
一时之间,众人皆崇敬天法方丈,甚至天法方丈的威严一时之间竟然远胜于皇室。
直到天法方丈在祭祀台上说,宋家乃天选皇室,陛下便应当姓宋,宋姓统治,将千秋万代。
此言一出,陛下龙颜大悦,直接命人在离京城不远处的长盛山上为天法方丈建一庙宇。
在庙宇建好之前,天法方丈便先住进了皇宫内,也是为了给太后诵经祈福。
陛下此举可谓是挂念天法方丈的紧,毕竟上京城中除了天法方丈,再没有人有这种殊荣。
李妙仪只觉得可笑,虽说有些大逆不道,可她一直觉得,当朝陛下就是个伪君子,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她的外祖父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对于天法方丈,李妙仪还是有敬畏在的。
今日天法方丈在祭祀台为百姓祈福,上京城内所有的百姓都蜂拥而至。
祭台上的天法方丈气质端庄,面容慈和,身穿宽松的红色袈裟,双手合十,行步安详,像一位具有超凡修为的神仙。每每听从他的开示,人们仿佛能够沐浴在无尽的天地伦常之中,
百姓们站着,瞧着这位方丈,皆面带崇敬。
李妙仪站在前方,她皓月般的美丽,永不褪色,清丽的她容颜中散发出妩媚的魅力。长发飘逸,轻纱缠身。
莫名的吸引人。
突然,天法方丈睁开了眼,看向李妙仪,他的眼神清澈明亮,仿佛带着一股神秘的力量,他凝视着李妙仪。
似乎在沉思,也似乎在观察,他的眼神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深邃感。
就在所有人屏住呼吸之时,天法方丈突然缓步走向了李妙仪,在众人视线中,天法方丈缓缓站到了李妙仪的前面。
两人对视良久,天法方丈的声音里能感受到穿透生死的意境。
“此女大吉。”说罢,天法方丈抬头望向了太阳,道,“这是佛的指引。”
霎时间,除了上位坐着的陛下和几位皇子,所有人都齐刷刷的跪下了。
在李妙仪还有些懵的时候,天法方丈突然转身,看向上位坐着的陛下和太后俩人后,他缓缓开口道,“此女未来必定贵不可言。”
陛下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向天法方丈,问道,“可有什么说法?”
天法方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天机不可泄露,贫僧只能话尽于此。”
陛下的视线如同利剑一般射向了李妙仪,顿时坐在下面的宋砚行心里咯噔一下,陛下好美色,宋砚行是知道的,可这李妙仪恰好便是绝色。
“你是哪家女子?”陛下的语气平和,询问道。
“回陛下,民女翰林院修撰,李木青之女。”李妙仪跪下,缓缓开口道。
陛下颔首,“翰林院修撰?”顿了顿,陛下道,“朕记得那李木青是姜云嵩的女婿,那你是?”
“回殿下,那是我外祖父。”
陛下点了点头,道,“你外祖父是个好官。”说罢长叹一口气,冲着天法方丈颔首。
天法方丈回过身子,冲着李妙仪行了一礼,便转身回到了高台之上,继续诵经。
待诵经结束,人们逐渐散去,李妙仪不晓得天法方丈是何意思。
想等会前去询问一番,却看见天法方丈跟在陛下的后面走远了。
李妙仪轻轻咬了咬下唇,慢慢的退出了人群。
马车旁,车夫已经不见了踪影。
只见孟春和仲夏两人不远不近的守在马车旁边,只见孟春向自己使眼色。
李妙仪眉头微微皱起,不知孟春这是什么意思,掀开了马车帘子后便瞧见了宋砚行。
今日的宋砚行容貌美丽,眼如点漆,双眉修长,鼻凌直挺,唇红齿白。他身穿一袭蟒袍,图案华美,腰系玉带,手戴金玉,尊贵无比。
瞧见李妙仪的那一刻宋砚行伸出了手,还不等李妙仪反应,便把李妙仪抱上了马车。
下一刻,宋砚行紧紧的抱住了李妙仪,日光透过车帘的缝隙照到了她的脸上,这一刻,他仿佛能听见李妙仪的呼吸声,若是能一直拥抱着她,便好了。
李妙仪轻轻的回拥住了宋砚行的腰,他坚实有力的肌肤让李妙仪有一丝晃神。
许久,宋砚行缓缓开口问道,“你可是认识那天法方丈?”
李妙仪眉头紧紧皱起,摇了摇头,道,“我并不认识天法方丈,上次见面的时候你也在,就是在那金台寺之上。”
宋砚行良久没有说话,天法方丈这人他在宫中是经常见的,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个人冷的可怕,眼神从来没有温度,仿佛不把世间的一切看在眼里一般。
宋砚行并不觉得这样的人会真心为天下苍生着想。
甚至宋砚行觉得那太后晕倒一事是有蹊跷的,而天降祥瑞不知是因何产生,但宋砚行从始至终都觉得是有问题的。
但今日,天法方丈说的这一番话,却让宋砚行陷入了迷茫之中。
宋砚行皱了皱眉,问道,“那可是老师与他相熟?”
李妙仪摇了摇头,很快便否定了宋砚行的这个说法,缓缓开口道,“你知道的,我外祖父这人,从不信神佛,他的向来信奉的是人定胜天,就算是金台寺在汶阳,我外祖父也定没去过。”
宋砚行知道,李妙仪说的是对的。
李妙仪的指缝间透出的花香,轻轻的抚上了宋砚行的面庞,楚楚可怜,道,“我有些怕了。”
宋砚行知道李妙仪怕的是什么,以如今天法方丈的威严,自是说什么旁人便信什么。
如今倒算是把李妙仪拖到了人前,所有人都会知道李妙仪未来贵不可言。
一个女子如何能贵不可言,无非就是夫荣妻贵。
宋砚行知道李妙仪并非池中之物,也定不会做那被囚在后院的女子。
可如今这一言论出去,恐怕这李家的门槛怕是要被踏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