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五公主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不见了身影后。
仲夏连忙上前来,搀扶起了李妙仪。
李妙仪方才正好跪在了鹅卵石上面。
李妙仪的身影不由的轻轻的抖动了两下,她跪了太长时间,若是没有仲夏,她都站不起来。
仲夏心疼道,“当真是难为了小姐了,竟受了这等委屈,是奴婢不好,是奴婢动作太慢了。”
李妙仪扶着生疼的膝盖,微微弯着腰,皱眉道,“
“莫要这般说,若不是你方才机灵去寻了太子殿下,我如今还不知要怎样,若是事情败露,我将无法自处。”说罢,李妙仪看着仲夏,笑道,“我在此谢过我们仲夏了。”
仲夏连忙摆手,道,“我只是小姐的一个丫鬟,能照顾小姐是我的幸事,担不起小姐这般,小姐莫要折煞奴婢了。”
李妙仪点了点头,道,“我省得了。”
主仆两人相视一笑。
仲夏蹲下身子,轻轻的给李妙仪按了按膝盖,好半响,李妙仪才感觉她缓过来了。
于是她忙叫仲夏起身。
仲夏缓缓的站起身来,道,“小姐,方才我去找太子殿下的时候,发现宴会已然开始了。”
李妙仪点了点头,往宴会厅的方向走去。
会上,香气四溢,宫女穿着绣花棉衣端着琼浆玉液,鲜美佳肴摆满宫廷。
太后与皇上,丞相与将军,大小官员相互招呼,轻松愉悦,琴声悠扬,舞姬妙曼,珠帘飘动间,阳光映照了进来,金银渐暗,照应的是这座宫殿的华丽。
李妙仪偷偷的跟在宫女们的身后,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主位上,皇帝神态庄严,另一边坐着的女子容貌娟丽,李妙仪猜测,这应当便是当朝皇后,宋砚行的母后。
只是在下首,一位水灵灵的美人,红唇微张,注视着航地,仿佛在谱写一曲唯美的恋歌。
李妙仪眯了眯眼,这应当便是当朝最受宠的皇贵妃娘娘了,亦是宋砚行的养母。
不多会,李妙仪便瞧见宋砚行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红衣男子,他一双丹凤眼,平添了几分魅惑。
只见皇贵妃娘娘瞧见了那男子之后,便是眉开眼笑,陛下瞧见那男子后也是和颜悦色。
宋砚行和那男子一同向高位上的几人行礼。
陛下颔首,道,“都起来,今日不必讲这么多规矩。”
两人这才起身,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李妙仪了然,这应当就是五皇子宋砚良了,皇贵妃的独子,陛下也是爱屋及乌,除了没有太子之位,其他宋砚行有的他都有。
就算李妙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是知晓的,只要宋砚行这个太子有的,便不会缺了宋砚良。
朝中之人如今两派居多,虽说宋砚行是储君,但是还是有人站在宋砚良的身后,支持宋砚良。
这些朝中之事,多半都是李妙仪听柳嫣然说的,柳嫣然倒没有什么别的爱好,便爱去听那那柳丞相的墙角。
然在暴风中的宋砚行和宋砚良两人却神色如常,两人对饮小酌,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
李妙仪不由的有些出神,她一直知道宋砚行在宫中生存不易,但如今亲眼瞧见心里却格外不是滋味儿。
就在此时,李妙仪觉着有人轻轻的拍了拍自己。
她这才回过神来,转头向身后望去,身后站着的赫然是跟她说要去小解却消失了一个时辰的柳嫣然。
“你看什么呢?”柳嫣然顺着李妙仪的目光看过去,正是上位上相谈甚欢的宋砚行和宋砚良。
柳嫣然啧啧称奇道,“就他们二人这关系,如今这般和谐,当真是奇迹。”
李妙仪眉头微微皱起,不解的看向柳嫣然,道,“此话怎讲?”
柳嫣然压低声音,趴在李妙仪的耳边,小声道,“当年太子刚出生,皇贵妃和皇后不对付,陛下又专宠皇贵妃,皇贵妃便吹了那枕边风,她去抚养太子。”
李妙仪黛眉轻皱,道,“这于理不合,朝臣不会上奏吗?”
柳嫣然摇了摇头,道,“陛下当时那是专宠皇贵妃娘娘,朝臣虽然反对,但是无果。”
顿了顿,柳嫣然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注意到她,声音压得更低了,道,“我听说,皇贵妃娘娘当时对太子殿下那是非打即骂,还经常克扣太子殿下的吃食。”
李妙仪眼神闪了闪,眉眼一片冰冷。
柳嫣然继续道,“其实我小时候随父亲进宫的时候,见过太子殿下一次,当时的太子殿下同现在完全不一样。”
李妙仪转头,不解的看向柳嫣然。
柳嫣然道,“当时的太子殿下,又瘦又小,狠戾而冰冷。”顿了顿,柳嫣然惊道,“完全不是这幅清冷的样子。”柳嫣然歪着头,好半响才想到用什么词来形容宋砚行,她缓缓开口道,“当时的太子就好似那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李妙仪失笑,道,“哪儿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柳嫣然急忙点头,道,“真的,当时回府我好几日都不敢睡觉。”说罢,柳嫣然挠了挠头,道,“你也知道我胆子小,现在看见太子殿下我心里还发怵。”
李妙仪沉默良久,转头看向上位的宋砚行,此时的他不知在同宋砚良说些什么,眉眼修长疏朗,宛如润玉一般平和。
柳嫣然平日里说话会有些夸大其词,但是她从不说假话,她既然这般说了,那么宋砚行小时候受委屈的事儿,多半是真的。
此时的李妙仪心里很不是滋味,这般好的太子殿下,怎能受这般委屈。
说罢,柳嫣然长叹一口气,道,“你瞅着宫中的这些女人一个个这般面善,实际上手底下的冤魂,我估计都能堆成山了。”说罢柳嫣然愤愤道,“竟连一个幼童都不放过。”
顿了顿,柳嫣然小声道,“我爹还说不能把一切都压在太子身上,还要再观望观望,若是让那五皇子掌权了,真不知道太子和皇后日后要受多大的委屈。”
李妙仪面色如常,只是在衣袖中的手却狠狠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