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小厨娘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完全不敢看李木青的目光。
孙姨娘只觉得身后一阵冷汗,当时找到小厨娘,也是因为瞧着她好拿捏,而且她的手里握着小厨娘的把柄,这才敢让这小厨娘替她做事儿,却没想到,这妮子胆子竟然这般大,竟然敢背刺她。
一道审视的目光落在孙姨娘的身上,她转头看着李木青,连忙解释道,“老爷,这定是栽赃陷害,我同此事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说罢,李孙氏还想伸出手拉住李木青,但是被他侧身避开,李孙氏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一瞬。
眼瞅李木青没有任何反应,李孙氏转身,眼睛微微眯起,用愤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小厨娘,道,“你可知晓你在说什么?你可知道诬陷主家是什么罪过,说,到底是指使你的。”
小厨娘此时却低垂着头,咬着下唇,一个字都不说。
就在此时,李妙音走了进来,瞧着屋内剑拔弩张的氛围,故作温柔先是上前给众人行礼,之后便走到了李孙氏的身旁,轻轻的拉住她的手,道,“娘亲,这是怎的了,这小丫鬟是谁?”
李孙氏冷哼一声,道,“这不知好歹的丫鬟竟敢诬陷我。”
“哦?”李妙音温和笑笑,随即走到了小厨娘的面前,她眼里含着温柔的笑意,伸出手轻轻的拉住小厨娘的手,声音温温柔柔,道,“此事事关重大,你可不能乱说。”
之后,李妙音做了一个口型,祖父。
小厨娘愣了一下,二小姐这是拿她的祖父威胁她,她一下子便慌了,因为她是女子,从小到大,爹娘只知道让她干活,哥哥只会欺辱她,只有祖父一个人是真心疼爱她,她不能没有祖父。
小厨娘一下子便慌了,可是孙姨娘如今干的是害人的勾当,若是今日不说出来,改日林姨娘和小公子再出事儿,她会良心不安的。
一时之间小厨娘陷入了纠结之中。
李妙音此时才面色自若的站起身子,回到了李孙氏的身旁站定,道,“小丫鬟,你说说,我娘亲是做了什么事儿了。”
小厨娘低垂着头不再言语,李妙仪很快便反应过来,应当是方才李妙音跟她说了什么。
李妙仪轻笑一声,道,“你但说无妨,如今老爷在这,不会有人把你怎样的。”说罢,李妙仪顿了顿,眼神陡然一深,道,“夫人也在这,都是见证。”
闻言李姜氏轻轻的点了点头,道,“虽说我们姜家不如以往,但是护你周全,还是做得到的,你莫要怕。”
小厨娘抬头,瞧见了李妙仪和李姜氏鼓励的眼神,心一横,道,“是孙姨娘指使我这么做的。”说吧,她伸出手,在衣袖中掏了掏,掏出了一张纸,举起,道,“这是证据,这便是孙姨娘那日给奴婢的膳食单子,每一道菜都是按照这单子做的。”
李木青冷哼一声,接过小厨娘手上的纸,打开,脸色瞬间变了,眸色变得晦暗不明,眉头紧皱,眼中闪过愤怒的火光,转头深深的望了李孙氏一眼,满眼失望。
他只觉得李孙氏愚蠢至极,李孙氏自小在烟花场所长大,不识字,更不会写字,这些都是后来他把李孙氏从那地方赎出来的,那些字也是他手把手教的,这字迹分明就是李孙氏的。
李木青闭了闭眼,心中只觉无奈,他想到了最近这段时间李孙氏给他惹的麻烦,李木青只觉得心中一阵厌烦,但他又想到了两人曾经的花前月下。
李木青睁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道,“日后李孙氏无事不要再出院子了。”转头他看向李姜氏道,“给她找几个厨子,日后她就在自己院子里用撒。”
“是。”李姜氏表情平淡,好似在听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似的。
李孙氏此时却不淡定了,李木青的意思很明显,这是要圈禁她,怎能如此,怎能如此?
李孙氏的脸庞瞬间被泪水浸湿,眼中闪烁着哀求的神色,双手扯弄着李木青的衣角,一个劲儿的摇头,道,“老爷,奴家错了,奴家以后不会再犯了,求老爷莫要把我关起来。”
李木青却没什么反应,伸出手,把衣角从她的手中拉了出来。
李孙氏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脸上满是慌乱的神情,她渐渐地放声大哭,道,“老爷,你不能这么对我,老爷你可还记得当年你说过会一辈子对我好的。”她声音中透露对李木青的安排不满,她哀求着,只为了能得到他的一个回应。
听到这话的时候,李姜氏拿着手帕的手不由的收紧,下一刻,李妙仪搭上了她的手,两人对视一眼,李姜氏回握住李妙仪的手。
李木青没说话,转身走了出去,到门口处,他的身影顿住,道,“妙音,带你娘亲回去。”说罢,便大步走了出去。
“老爷……”李孙氏还想追上去,却被李妙音拉住。
“娘亲,先回去。”
李孙氏愣了愣神,最终还是决定听李妙音的话,点了点头,默默的跟在李妙音的身后走了。
李妙仪看着两人的背影,勾唇笑了,这才刚刚开始,这十年,我和我娘亲受的委屈,我要你们一一偿还。
此时,李林氏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谢谢夫人,谢谢大小姐。”
李姜氏连忙上前,道,“莫要多礼,你身子不适,便好好歇着。”
李妙仪望着两人,没有说话,转身走到了小厨娘的身旁,道,“跟我出来。”
小厨娘连忙起身跟在李妙仪的身后。
待两人站定李妙仪望着她,缓缓开口道,“我会按照我们的约定。”说罢,招了招手,孟春走了过来,李妙仪道,“把卖身契给她,带她出城去寻她祖父,给她们安排个好住处。”
“是小姐。”
闻言,小厨娘跪下,叩首,道,“奴婢,谢大小姐,愿大小姐心想事成,一生平安顺遂。”
夕阳的余光照耀在李妙仪娇嫩的脸上,平添了几分柔和。
“好好待你祖父,初心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