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宋砚良正好有此意,免得以后一个个知会了。
他眉头紧紧皱起,一副惋惜至极的模样,“父皇,我听闻刘将军死了……还是……还是……”
他欲言又止,好似接下来的话让他说不出口一般。
陛下神色严肃无比,“你说什么!”
“父皇莫要着急,这刘将军虽然是死了,可毕竟这凉城关回来了,孩儿就是觉着可惜,这刘将军也算是征战沙场了这么多年,可最后却没死在战场上,心中应当是遗憾无比。”说罢宋砚良轻轻的摇摇头,一脸惋惜的模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陛下定定的看着他。
宋砚良自知自己说错了话,不敢再说,紧紧的闭上了嘴。
“父皇,没什么事儿,你就别再问了。”说罢他低垂下头,好似真的很怕陛下会刨根问底一般。
“说!”陛下一拍桌子,下面的人都跪下了,宋砚良也不例外,动作十分麻利,倒也是,这种时候但凡晚上一瞬,都有脑袋落地的可能。
没有人希望自己脑袋分家。
“那我说了,父皇可要注意着身子。”
陛下颔首,“你有心了良儿。”
“我听说……”说罢,他抬头偷偷的看了陛下一眼,“好似是太子殿下嫌刘将军挡了路这才将他……”
言尽于此,可在场的人都知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此话当真?”不知为何,陛下的脸上不然浮现出了不自然的绯红整个人都显得兴奋无比。
众人低垂下头,心中着急,却是什么都不敢说。
这是当今陛下,弄不好便会人头落地,没有人敢同他说什么多余的话,没人想死。
“儿臣有十分的把握这是真的,父皇,儿臣同你说这事儿不过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兄长不想看见弟弟一错再错,才将此事说出来,但是还请陛下莫要同弟弟一般计较。”
说这话的时候,宋砚良眼圈微微的变红了,好似十分不舍一般。
姜云嵩轻笑一声,宋砚良不愧是狼子野心,这会儿便想方设法的祸害宋砚行了,正所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他的这一声,在安静的大殿中格外明显,大臣们不敢抬头,陛下的目光却在下一瞬间看向了他。
“爱卿可是有什么高见?”
“老臣只不过是觉着有些有趣罢了,太子殿下这刚打了胜仗,刘将军便出事儿了,那些什么都不知晓的百姓,恐怕还会以为是有人故意为之。”
姜云嵩面上虽然一如往昔般尊敬,但说出的话却不留任何情面,一针见血。
宋砚良转头,他的眼神就像针一样,尖锐的看着他,眼神中还带着说不出的恶意。
姜云嵩却一点儿都不惧怕,挺了挺脊背,直接同宋砚良说开了,“瑞亲王看老臣也没用,老臣一字一句说的都是心里话,还请陛下明鉴。”
随着他说完这句话,所有人都齐刷刷的跪下了,“求陛下明鉴,还太子殿下一个公道。”
宋砚良看着跪下的人,眼神逐渐变得幽深,“你们是谁的臣子?”
“自然是陛下的臣子。”
他等的便是这句话,陛下如今眼里越发容不得沙子,虽说他们救太子心切,可就是这般更是给他送来了由头。
宋砚良转过身面对着陛下,这次他什么话都没有说。
果不其然,陛下的脸色沉重,双目却混浊无比,如今他身上的威压更像是强弩之末,可尽管如此,他依旧是陛下,让人不禁寒栗。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人心惶惶,他们不敢有半点的逃避,陛下如今年纪大了,却不见慈悲,更让人感到恐惧。
姜云嵩眼看事态不对,心中盘算了一番,准备将错处全部揽到自己的身上,“臣的君主是陛下,太子殿下是陛下的儿子,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自然不忍心瞧见太子殿下惨遭有心之人构陷。”
眼瞅陛下被他说动,宋砚良不免有些慌乱,“姜太傅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说本王在构陷自己的亲弟弟不成?”
“还请瑞亲王莫要对号入座,老臣绝没有这个意思。”姜云嵩依旧是那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我看未必。”宋砚良冷哼一声,“姜太傅的外孙女同太子殿下的事儿全上京城的人皆知,只是不知姜太傅是否将太子殿下当成了你的孙女婿了。”
姜云嵩拱了拱手,“还请瑞亲王慎言,绾绾她到底是一个尚未婚配的女子,这事儿若是传出去了,又怎好再嫁人。”
说罢,他灵光一闪竟然抛下了自己多年以来的伟岸形象,学起了李妙仪小时候的模样,一脸可怜兮兮的,“还请陛下为老臣和老臣那可怜的外孙女做主。”
“此事断然是有人构陷太子殿下,还请陛下明鉴,他们二人自始至终都没见过几面,又怎会有私情?”
这话说的不假,两人的确是明面上没有见过几次,至于在私底下是如何相见的,姜云嵩并不知晓,就连他们这身边人都没察觉出来,他一点儿都不怕会被宋砚良发觉出什么。
宋砚行办事他放心的很。
宋砚良一时之间被气极了,怒极反笑,“你这明里暗里的在说谁?”
“老臣只是实话实说,众所周知老臣只有这一个外孙女,自然是放在心里的宝贝疙瘩,平日里也看不得他受一点儿委屈,更何况,事关女儿家的清誉,又怎能……”
宋砚良冷笑一声,“不就是怕这个吗?今日本王在此立誓,他日您那外孙女若是真因为此事嫁不出去,不如让她嫁给本王为正妻,本王定然好好待她,王妃一位应当也不算委屈了您家这位宝贝疙瘩吧?”
他话刚说完,陛下却不乐意了,一拍桌子,“老五,说什么呢?”
说罢陛下笑道,“太傅还请放心,若是你外孙女当真是无辜的,朕会为她做主,若是不是……”
言尽于此,他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姜云嵩在衣袖中的拳头不由的攥紧了,这陛下,这宋家人,简直欺人太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