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会儿孙公公便将汤圆端了进来,只不过盘子中有两碗。
“陛下太后娘娘,已经准备好了。”
宋砚行点了点头,孙公公上前将汤圆摆到了两人中间的桌子上。
宋砚行面色平平,转头端起一碗,便开始吃了起来。
陈太后却始终都没有动面前的碗,反而一直定定的盯着宋砚行看,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好似透过宋砚行在看什么,半响她缓缓开口道,“你倒是同小时候一样,还是爱先喝几口汤。”
宋砚行手上的动作一顿,“母后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会有人一成不变。”
“是了,怎会有人以一成不变。”说着陈太后将另一碗端了起来,开始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吃完了两碗汤圆。
宋砚行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碗,给孙公公使了个眼色,后者连忙上前将两个碗撤了下去,因为方才宋砚行便让那些人下去了,此时孙公公一走,屋里便只剩下两人了。
沉默良久,陈太后开口问道,“听说昨日那李小姐进宫来了?”
宋砚行颔首。
“你可有将她选进宫来的想法?”陈太后试探问道。
“朕会娶她,她会是朕唯一的皇后。”宋砚行的语气坚定。
陈太后愣了一下,缓缓开口道,“天法方丈的批命她还有两年才能嫁人,你可不能胡来,以免遭天下人的诟病。”
“左右不过两年罢了,朕等得起。”宋砚行垂头摆弄着腰间的荷包,这是当时李妙仪为他做的。
陈太后眉头微微皱起,不赞同道,“陛下,这后位悬空两年,朝堂之上的众人定然会起旁的心思,你刚刚登基,地位不稳,更何况,李妙仪生父的地位并不算高。”
顿了顿她苦口婆心的劝慰道,“更何况,她娘亲同她爹如今和离了,让她做皇后,这属实不合规矩,陛下若是实在喜欢,封个妃便也就罢了。”
宋砚行定定的看着陈太后,“朕说过,朕的皇后只会有她一日,除了绾绾,没人担当的上皇后这个位置。”
“胡闹——”陈太后轻声呵斥道。
“朕未曾胡闹,绾绾她配得上最好的,朕没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已经是朕对不住她了。”宋砚行垂下头,定定的看着腰间的荷包。
“怎么!难不成你还要为了一个女子舍弃后宫佳丽三千不成?天下的人会怎样说你,又会怎样辱骂她,你知道吗!”
宋砚行的眼神幽深,道,“母后,朕若不是怕天下人诟病朕的绾绾,朕又怎会娶旁人,她们怎么配跟朕的绾绾比?”
陈太后猛然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宋砚行,“哀家看陛下当真是失心疯了!”
“朕从未变过,迎娶绾绾,才是朕一直以来最想做的事儿。”
“你将这个皇位放在何处!”陈太后瞪大了双眼。
宋砚行抬头双眸犀利的看着陈太后,一字一句道,“朕知晓母后您费尽心力让朕登基,不过是为了帮陈家平反罢了,此事母后放心,朕定然会做,因为朕的身上也流着陈家的血!”
陈太后晃了晃身子,没有再说话,心中却是后悔不已。
如今看来那李家的丫头留不得,亏她当时还动了让她嫁给宋砚行的心思,如今看来,若是她真的嫁给宋砚行了,还不知晓会翻起多大的风浪。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而此时刚刚闭上双眼的宋砚行并没有看见,“母后,如今朕是这天下之主,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朕娶朕不想娶的人了。”
先帝和陈太后逼迫他娶方家女的事儿,宋砚行从未忘记。
“陛下,哀家从未想过要害你,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今日。”
“多谢母后之前为朕所谋划的一切,但也仅此而已。”宋砚行声音清冷,听不出什么旁的情绪。
陈太后垂下头,什么都没说,只是脑海中已经想了无数个无声无息除掉李妙仪的法子了。
……
天空湛蓝如洗,让人心旷神怡。
阳光洒在大地上,透过绿叶洒落在地上,显得格外明亮。
李妙仪站在胭脂铺旁,突然一辆马车的出现吸引了她的视线,她狐疑的转头看着孟春问道,“那是不是外祖父的马车?”
孟春盯着瞧了好一会后点点头,“是老爷的马车。”
李妙仪眯了眯眼,平日里姜云嵩一下朝便回府了,这可不是回府的方向,她狐疑的放下手中的胭脂,紧紧的跟在马车的后面。
幸亏这是在闹市之中,马车行驶的速度并不快,李妙仪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眼看着马车在医馆门口停下,接着管家便下来了。
马车里伸出一只手,在管家的搀扶下,下来的正是姜云嵩。
李妙仪很快便觉察到此事有蹊跷,平日里都是有郎中上门的,今日姜云嵩却亲自来了,身旁还跟着管家。
她眯了眯眼,转眼一看不远处正好有个卖面具的,她连忙买了一个狐狸面具戴上之后叮嘱孟春在此处等着。
她转身便跟着进了医馆,这正是上回谢鸣沧受伤来的那个医馆,同时也是上京城里最好的医馆。
姜云嵩和管家跟着白胡子郎中进了里间,她也想跟着进去却被人拦住了。
李妙仪无奈只好开口道,“我是方才进去那人的外孙女。”
拦住她的人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问道,“你可知那位是何人?”
“是姜太傅,我是他的外孙女李妙仪,还有一事儿你应该听说过,我娘同我爹和离了。”
“进去吧。”
李妙仪这才松了一口气,里屋她上次是来过的,还算熟悉她知晓那白胡子郎中在何处为人看病,李妙仪缓缓走了过去。
只听见里面那郎中的声音传来,“……正气不足,邪气入侵腹部长期虚实夹杂,气滞痰凝,湿滞血瘀和毒聚,实邪相互纠结,日久积滞而形成了肿块……”
李妙仪眉头微微皱起,因为听的太过认真并没有注意到后面来了人。
“你是何人?怎的在这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