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因为姜云嵩的关系,和担忧管家的病,李妙仪这几日睡的都很晚。
但她有个习惯,习惯在深夜将蜡烛熄灭,可她却没想到,正因为这个习惯,救了她一命。
李妙仪舒展着身子正准备睡觉,突然,这份宁静被响动打破,她倏地睁开了双眼,却是一片黑暗。
明日姜岁穗准备带她去禅心寺上香,有很多东西要准备,孟春和仲夏便去收拾东西了,并未留在外间守夜,若是她们二人的话,断然不会这般鬼鬼祟祟。
她努睁大了双眼,努力分辨四周的轮廓。
此时最不能慌乱,李妙仪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好多自保之策,最终她咬咬牙,将枕头底下的玉佩扔到了地上。
宋砚行之前给她了一块玉佩她日日放在枕头下面,时间长了便习惯了,如今宋砚行登基了,她便将玉佩收起来了。
但伸手摸不到那玉佩的时候,她总是觉着有些不习惯,便随便拿了一块放在枕头底下代替。
玉佩清脆的破碎声在黑夜中格外清晰,李妙仪吧唧吧唧嘴,做出一副自己还睡着的模样。
紧接着,几道身影翻窗而进出现在房间内,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李小姐,我们是那位派来保护您的。”
李妙仪很快便反应过来她们口中说的那位是谁了,除了宋砚行再无他人。
“多谢。”李妙仪快速缩成一团,紧紧的攥着怀中的被子,这样会让她觉着安全些。
黑夜中,月光从窗户照耀进来,但仍然十分昏暗,两方人马对峙着,气氛越来越紧张,突然,一声呼啸传来,两方就开始了激烈的战斗。
一群人冲向另一方,暴起攻击。火花四溅,拳头相撞,锋利的刀剑砍飞着,刺破了黑暗的空气。
有人被推向一边,有人被斩倒在地上,血液洒满了地面。围绕着他们的空气开始变得混沌,难以呼吸,尖叫声和战斗的嘈杂声同时响起。
动静太大,最终还是惊醒了院子中的下人,外面逐渐亮了起来,李妙仪随之也看清楚了屋内的场景。
厮杀中,有人被刺穿了胸口,有人被砍断了手臂,还有人已经被击倒在地。
“小姐——”
“撤退——”
是孟春她们的声音,李妙仪松了一口气,另一批人马脸上戴着面具,看不清楚她们的长相,她们从窗户上一跃而下,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孟春跟仲夏进来。”这两人是李妙仪最信任的人。
她快速披上了披风,快步到了保护她的女子面前,一共有八人,如今有两人受伤,一人躺在地上不知如今怎样了。
李妙仪担忧的眉头微皱,仲夏和孟春进来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李妙仪才指挥着两人带人进来将她们抬了下去。
带头的女子同李妙仪点了点头,“多谢李小姐。”
“是我该谢谢你们才是,今日若不是你们我恐怕凶多吉少了。”李妙仪神色严肃,语气中满满的都是对几人的感谢之意。
“李小姐谬赞,我们不过是职责所在罢了。”顿了顿她缓缓开口道,“我们还有要事要处理,便不多留了,她们三人便拜托给李小姐了。”
李妙仪缓缓开口道,“路上小心。”
她点了点头,几人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一时之间屋里便只剩下李妙仪和仲夏,孟春几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事闹得很大,很快将姜岁穗和姜云嵩两人便过来了。
姜岁穗最先冲进来,此时屋里的血迹还没有收拾干净。
姜岁穗担忧的抓住李妙仪上下打量了一番,“你可受伤了?”
李妙仪缓缓的摇摇头,“我没事儿娘亲放心便好,这是救我的人受的伤。”
姜岁穗随即才松了一口气,“她们怎么样了?”
仲夏缓缓开口道,“您放心都没有生命危险。”
从始至终姜云嵩都静静地站在姜岁穗的身后,一句话都没有说,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
李妙仪心里却清楚,他这会火急火燎的赶过来也是因为担忧她罢了,她笑看着姜云嵩,道,“外祖父您放心便好,我没事儿。”
姜云嵩却沉默的点点头,什么话都没说。
李妙仪不由的有些泄气,她本以为这会姜云嵩来了应当是不生她的气了,没想到却还是不愿同她说话。
尽管李妙仪这么说,但姜岁穗还是担忧不已,母子俩寒暄了好一会,孟春和仲夏将屋里的血迹收拾干净以后姜云嵩突然开口,“出去——”
“是。”
姜云嵩长叹一口气,无奈道,“绾绾,今日那批人外祖父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为了陛下而来。”
李妙仪好半响没有说话,最终点了点头,姜云嵩是什么意思她是知晓的。
姜云嵩眉头紧皱苦口婆心道,“陛下要为先帝守孝三年,绾绾听外祖父的,这三年我便将你送回汶阳如何?”
闻言李妙仪却坚定地摇了摇头,“如今陛下刚刚登基,只有他一人面对这么多朝臣,这会儿我不想离开陛下的身边,陛下需要我。”
姜云嵩气的指着李妙仪说道,“我看你当真是冥顽不灵,陛下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般没有理智!”
“陛下从不曾给我灌什么迷魂汤,我们二人经历了这么多事,我知晓他在什么时候最需要我,我已经走过一次了,我不想再把陛下独自留在这吃人的上京城。”
姜云嵩看着李妙仪他的眼底满满的都是失望,最终他摇了摇头开口道,“绾绾你这般顽固,日后有朝一日定然会后悔的,陛下并不是什么良人。”
“外祖父,后不后悔暂且不提,我只知晓若我现在不像我心中想的这样做,我日后会为此后悔一辈子。”
“若你不走,这吃人的上京将会食去你的血肉,就像今日一般。”姜云嵩语气严肃。
“外祖父,你看我今日便没事儿,陛下会护住我的,还有您在,我们怕什么?”
姜云嵩听完这话转身便走了,理都没有理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