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怕她误会伤心,连千山忙转到她面前解释道:“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愿意娶你,只是怕你不愿嫁,才没好意思说。“
原是为这个,晴柔嘻嘻一笑,展颜道:“不是嫌弃就好,你要敢嫌弃我,我再也不会理你!”
方才连千山已经顺便将心声说出,她却没有回答,岔开了话头,令他不得安心,再次表明心迹,“我要是那种人,听说你被烫伤也就不会回来了。现下你既然解了婚约,那是否愿意……嫁给我?”
气势十足的晴柔难得红了脸,捏着手指不知所措,”我不晓得呀!这个婚事又不是我自己能做主的,你要跟我父母说啊!“
看这情态,八成是愿意的,只是原来没说清楚,被蒙过一次,这回他仍心有余悸,怕自己又误会,自作多情,就想问个清楚,求一句确切的答案,
“晴柔,这回不是逗我玩儿了罢?你真的,喜欢上了我了么?”
才弯起的唇角又耷拉了下去,晴柔不禁怀疑,难道她的样子很像是开玩笑的么?“都做到这个份儿上了,扮成男子来军营找你,主动解释清楚,说了那么多,你都感受不到我的诚意么?再问就太伤我心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一时无法接受,“失望之后终于有了希望,拥有的同时更怕失去,所以才想问清楚,怕我又是自做多情。“
好罢!也确实怪她,伤害过他,晴柔再不怨怼,温声软语,“那我要怎样你才肯相信?“
难得见她这么温顺,他有些飘飘然,得寸进尺,“你亲我一下,我就相信。”
“想什么呢?”羞恼的晴柔娇哼着捶了他一拳,紧张不安的回头看向远处,”那边有人在呢!怎么可以这样?“
实则有她的承认,他已将心放回了肚里,但还是想听她多说些柔情蜜语,于是故意曲解,“你的意思是,没人在的时候就可以?”
惹得晴柔登时羞红了脸,“我可没说,你别误解!哪有姑娘家主动亲人啊!你想得美!”
“那我主动呢?”
“……”晴柔忽然有些后悔给他好脸色了,才刚他还冷若冰霜,这会子竟又嬉皮笑脸,皮得厉害!非得瞪他一眼他才会老实!
“再这样不正经我就不理你了哦,真的会生气!”
现今他倒是不怕了,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晚了,既然入了狼窝就别想出去,我会一直找你说话,你想甩都甩不掉!”
她还是比较喜欢他以前纵容她,宠她的样子,方才太过冷漠,她无法接受,为防再有类似的情形发生,晴柔事先提醒他,“那你以后可不许再跟我摆脸子,否则我可不会再像今天这样客气了!”
“那我也舍不得啊!”疼她都来不及,怎会给她脸色看?连千山嘿嘿一笑,又说了几句,那边喊着要集合,他只觉美好的时刻总是过得那么快,恋恋不舍的与她道别,
“又得开始训练,不能陪你了,这里日头一直照着,会把你晒黑,你还是先回府去罢!得空我会去找你。”
“嗯,好。”说清楚就好,她也就不再担忧此事,“训练要紧,你快去罢!可别耽误而挨训。”
分别后的晴柔乘坐马车回府,而连千山是彻底无法安心训练了,好不容易熬过去,解散时,他边走边笑,唇角不自觉的上扬,福灵安这才有空问他,方才两人到底说了什么。
得知他们冰释前嫌,福灵安顿感愧疚,“这么说来,是我误会她了?你离开时,我还特地回府将她狠狠的训斥了一顿,当时她都忍着没跟我解释,想来我那天的话必定伤了她的心。”
千山劝他不必内疚,“那她不说实话,你当然会怀疑,这也不怪你,料想她不会跟自己的大哥斤斤计较。”
但愿罢!他也是没料到,自私惯意的晴柔有朝一日也会为旁人着想,看来千山的出现的确改变了她的性子,也许千山真就是她的良人罢?一生得遇懂她宠她之人,也是幸事一桩。
用罢晚饭,天色将黑未黑,两人一同骑马奔驰,来到一座小山坡边,天边疏星初上,朗月无风,福灵安不忍打破他的美梦,但又必须提醒他,得考虑起摆在眼前的问题,
“即便皇上取消婚约,只怕我阿玛也不愿让晴柔嫁给你,这又该如何是好?“
这个问题他也想过,的确很困扰,但并不能使他退缩,“得空我会去提亲的,不去尝试就永远不会有结果。”
拍了拍他的肩膀,福灵安很欣赏他的这种勇气,“我会帮你说话的,谋事在人,我相信阿玛总会看到你的诚意,兴许就会被打动而改变主意。”
说这话时,其实他心里也没谱儿,但还是得给千山一些希望,毕竟这是过命的兄弟,他必会竭尽所能的去帮他实现愿望!
此次有母亲做掩护,晴柔才得以解除婚约,她便想着母亲已然被她打动,不会再强迫她嫁人,也许千山来提亲,母亲就会同意了罢!哪料好梦易醒,就在她闲依在窗前,嗅着清雅紫茉莉,沉浸于美好的设想中时,忽闻外头有人请安,好像是祖母来了!
晴柔立即回身立好,到门口去迎,福身请安,然而祖母的面色并不似以往那般温和,严肃且愤怒的紧盯着她质问,“你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好老实交代,否则就要派人检验了!”
心虚的晴柔尚在奇怪,不知祖母为何会这样问,心想难道祖母晓得她伪装一事?不应该啊!她也没跟谁说,连睡觉时都没揭掉,不可能被发现罢?
没想通之前她也不敢承认,装傻充愣,“什么怎么回事?我不懂祖母在说什么,一直都在按时涂药,没有偷懒啊!“
“已经有人告发,说你只是假装烫伤,连疤痕都是假的!”才听闻时,太夫人还半信半疑,想着晴柔虽然偶尔任性,到底也是有分寸的,不至于这般妄为!直至此刻亲眼目睹她闪躲的眼神,便能肯定,她心中有鬼!
“晴柔,咱们富察府子孙众多,你扪心自问,祖母待你是不是比旁的姐妹要更疼更宠?而今你竟连我也要骗了么?”
怎么问她都不承认,太夫人不再啰嗦,直接下令让她跪下,“来人呐!将她按住,仔细检查,我倒要瞧瞧,这究竟是真伤还是假疤!”
惊恐的晴柔慌张推拒,抬起手臂挡住自己,不许这两个嬷嬷碰她的脸,连连求饶,“祖母!我才涂了药,大夫说不可以乱碰,否则会留疤的!“
“你别动,乖乖配合,她们轻轻一碰便晓得真假,不会伤到你!”
她才不敢检验,瞪向两个嬷嬷嫌恶嗤道:“没轻没重的,谁晓得她们会不会手抖?万一抓破,我若成了丑八怪,嫁不出去,你们担当得起么?”
姑娘这么一说,嬷嬷们也犹豫了,不敢轻易下手,太夫人面不改色,依旧坚持己见,没有回转的余地,
“按紧了坚持,出什么不找你们麻烦!”
得此特赦,嬷嬷再不害怕,两人一起将她按住,不许她再乱动,去探查她面上那块皱巴巴的伤痕,之前都觉得伤疤令人反胃,没人仔细去看,这会子离得近,一盯果然有猫腻!
嬷嬷试探着去揭,果然揭掉了!太夫人见状大怒,问她有何解释!事已至此,晴柔无话可辩。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不愿意嫁给五阿哥,才会出此下策?”
证据确凿,再否认也没用,她干脆点头承认,被气得浑身发颤的太夫人问她到底是受谁的指使,“单凭你,怕是没这个胆儿,究竟是谁给你出的主意?你阿玛额娘又是否知情?”
“他们不知情,是我自个儿想的法子。”不愿连累父母,晴柔决心一人揽下罪名,然而太夫人又怎会信她的话?
“就凭你?假皮从那儿得来的?这么大的事,又怎能瞒得过大夫和宫中御医?必是事先串通好的罢?而你一个人也不可能指挥那么多人,他们不可能皆听从你的安排,最大的可能就是,你父母是知情的,他们帮着你隐瞒,大夫才会听从,对也不对?“
都被祖母猜了出来,还让她说什么啊!即便有理有据,晴柔依旧不认,坚持说父母不晓得,太夫人被她气得又咳又喘,鸢儿忙扶她坐下,喝了几口茶,这才平复许多,
缓了缓神,她又继续数落着,“你可知多少人想嫁给阿哥都没有机会,幸得你阿玛有功于朝廷,得皇上重视,你才能被赐婚于五阿哥,这于咱们家而言,是何等的荣光,一旦嫁于皇子,那将来就有可能做皇后的你懂不懂?
众人梦寐以求之事,你怎么就不珍惜,反而想尽办法破坏这桩婚事?到底是为了谁?“
咬唇低头,晴柔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尽量使自己表现得平静正常些,故作疑惑,“没谁啊!只是不喜欢他而已。”
然而她的事又怎能瞒得过太夫人?来之前,她已经将一切都打探清楚,“瑾林的好兄弟,叫连千山罢?你好像与他走得很近?”
竹子说:最近店里装修,一直在忙,更新时间不固定,让大家久等抱歉,可以攒几天再来看,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