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灵兽袋中并不好受,感知仍然存在,但能感受的只有黑暗寂静,尤其修士这种主要依靠神识探查周围的存在,突然进入其中,会非常的不适应。
那种可以炼制品质更高的灵兽袋的材料,大多都被修仙界历史上的修士们炼制空间洞府了,不说是传说中的存在,也基本看不到什么踪迹,这种勉强能装活物的灵兽袋,也没什么舒适度可言。
正常修士根本不会选择进入灵兽袋中,不但环境十分难受,也代表着把自己的生死交到了其他修士手上,但季芊艳这种情况却没什么选择,不乖乖进入储物袋中,只会影响赶路的速度。
但这次她感觉没过多久,就被放了出来。
此刻身处山峰之上,入目所见,微风、晚霞、以及她熟悉的那名男修站在身旁。
出来的第一时间,季芊艳突然闪过一丝担心:对方是不是要抛下自己?让自己在修仙界自生自灭?
虽然对方说过让她老老实实的陪在身边,但这次取回魂灯也可以说是为了让她的离开,之前想着如果只剩下玩物般的人生还有些勇气,刚刚感受了高阶修士的威势,这种想法此刻已经烟消云散了。
哪怕明白这种可能应该不大,却还是有一丝担心,家族回不去了,如果离开李翘,只能在修仙界闯荡,晋升基本没有希望,能活多久全看运气。好好想想,还是觉得留在化神修士身边更好一些。
修仙者的内心应该是十分坚强的,不知道是不是这段时间逆来顺受惯了,她选择让自己表现的有些柔弱。
“你坐在地上干什么?”把女修放出来时是双腿并拢的坐姿,说明对方在灵兽袋中就是这样的姿势,放出来时对方离地面还有些距离,能直接站起来的,但季芊艳先是简单看下下周围的环境,然后用一种小心翼翼的目光看向李翘,身体的姿势在这个过程中并没有改变,所以最后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
这直接坐在地上的行为有些反常,而对方看起来也没什么事,所以才有此一问。
“我想这样仰望着你。”季芊艳原本想问你是不是要抛下我,但见李翘一切如常,说出来的话就变成了这句。
因为正好就在对方的身边,说完这句话的女修,顺势抱上李翘一条腿,并把上身贴在上面,仰着小脸。
李翘会在这里把季芊艳放出来,并不是要欣赏美景,在修仙界的时间长了,无论多美的风景在修士心中都难掀起一丝波澜。他只是在这里修炼一下凝光,虽然没进灵兽袋中待过,但也知道里面并不好受,也就顺便让对方出来放放风。
听到对方的话,李翘一个字都不信,只是把对方抱起,坐到一块岩石之上,然后说道:“在担心什么么?和曾经我认识的你有些不一样。”
“我不知以后要如何!”想了想,季芊艳如此开口。
一般修仙家族在培养修士的时候,都会有关于一些男女修士之情的记载,下场都是非常凄惨的那种,不论是真是假,都不会有修士把自己修仙的希望全放到其他修士身上,有也是浅尝辄止的尝试,或是短暂的利益的交好。
两人间只是利益交换,女修明白自己的价值只会越来越低。
看着对方此时的样子,李翘决定和对方说些什么,而不是让她这样患得患失:“你知道你和李映姿的区别在哪里?”
不知道是不是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季芊艳直接开口回道:“她与你是同族修士,无论你怎样培养对方,族中修士都不会说什么。而我不同,如果把我培养到元婴,很可能让族中修士非议,离心离德。”
“你要明白,家族修士能获得多少资源都要靠自己,而且太小瞧一名化神修士在家族中的威势。”
“那为什么……”
虽然对方后面的话没说出来,李翘也明白想说的是什么,反问道:“你有价值么?”
见到对方沉默,又继续道:“你晋级金丹都十分艰难,想要成为元婴大概率更难,很可能最后白白损失资源,我为什么要帮你?从你身上能得到的远远不够。”
如果与对方同等境界,季芊艳可以有很多回敬的话语,或者直接离去,甚至与对方交手,但她这种境地,只能沉默,这是她争取金丹的代价。
修士可以不讲道理,但面对比自己境界高,又掌握自身生死的修士,必须要讲道理。
就在女修感觉有些难堪,又有些失落的之后,再次有话语声响起:“我会让你尝试元婴,你也要尽力展现你的价值。”
这句话让女修意外又惊喜,一时间想问什么又不敢多问,不久之后,她再次进入到灵兽袋中,两人离去。
李氏家族之内,一处地下空旷的空间之中。
某位要尽力展现自己价值的女修,后面丰满处挨了一下子,响声清脆,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立刻转移位置。
此刻,三道身影在这里纵横交错,不断交手,只不过与修仙界凶险的厮杀相比,他们只是练习。
李翘境界提升的快,但也出现了不少短板,比如与同级修士李月盈交手一次之后,发现自己在厮杀方面的经验差对方很多。
虽然这场交手不用术法不用防御法器,只是单纯飞剑攻杀之术,并不代表真正的实力,但也足够说明这是自身的短板。
而一次之后,李月盈就不与李翘练习交手了,用对方的话来说,与李翘对练,不但不能让自己成长,还容易把自己水平拉低,什么时候水平上来了再找她。
因此为了提升自己的飞剑攻杀之术,李翘就经常与自己的两位女修练习厮杀,也顺便提升自己的斗法水平。只不过因为李翘是化神修士,如果正常发挥,反应和速度根本不是两名女修能比的,所以李翘让自己只表现出金丹期的实力,为此法器也换成了木棍。
这样做,只是完善自己在斗法方面的经验,以后还会找族中的金丹或元婴修士练习,之所以是从两位女修开始,也是想着先尽量提升提升,要不然以后与其他家族修士练习交手的时候经常败落就不好看了。
对于季芊艳,李翘也开始给对方提供修炼资源,开始让其修炼速度加快,面对这种情况,女修终于在某次与李翘单独交流之中,忍不住开口问为什么?
自身的价值已经被否则了,只是努力表现这个理由并不够,她一开始并不想问,但不问明白心中总有些不安。
“之前问你与李映姿有什么区别的时候就要说的,结果被你带偏了,其实原因和当时用灵器与你交换差不多。”
听到这样说,季芊艳立刻就回想起了曾经的场景,现在想来确实有些不对,那时一件灵器对练气修士来说是非常珍贵的,如果说李翘是非常好色的修士,还说的通,但从这些年的接触发现,并不是。
但除此之外又想不到什么其他原因,说李翘非常喜欢她,她自己都不信。
然后就听到了一个非常让她惊讶的答案:“因为我恨你。”
“我……”季芊艳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但知道要弄明白原因,等了片刻,轻声道:“那为什么还一直帮我。”
看着面前的女修因为诧异,动作都停了下来,李翘拍了拍对方,让其继续,之后又说道:“其实也算不上恨,可以说是你让我记忆深刻。”
恨确实是恨的,五年之约对方没来,只不过把对方得到了,也算报仇了。
李翘是那种真的想要做什么,如果有可能,拼尽全力都要去做的性格,哪怕这件事看起来得不偿失,但只要他自己心中满意舒服就行。
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记忆深刻,所以李翘又有了下面这番话:“如果不能成仙,所有的修士都要面临死亡,至少几十万年以来,或许更久,没听说修仙界出现过任何成仙的修士,那修炼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在我的生命中,重要的亲人都已经离去,以后面对的都是差不多的一个又一个陌生修士,我不知自己能走到哪一步。
很多修士都明白,如果什么都想要,可能最后什么都得不到,所以会放弃许多。
但对我来说,你让我记忆深刻,付出一些不重要的没什么,还不至于放弃,我想让你看看我能走到哪一步,其他人我不在意,但你不同。
或许你晋级不了元婴,或许我最后只是在渡劫徘徊,我的想法只是空想和笑话,但修仙一次,除了境界,多少也要追求点其他的什么,才不枉此生……”
李翘这也算说了心里话。
女修似懂非懂,如果往回追溯,都是她当年几句话引起的因果,几句很可能不会普通人在意的话,却在曾经那个少年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痕迹。
有些人无论在心中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记,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淡,最终很难再想起,而有的人不但不曾忘记,还会让印记更加清晰。
面对记忆中的几句话,李翘不是要拿出飞剑和储物袋给对方看看,而是让对方看着他境界一步一步提升,如果这样说完之后,连现在的境界都没突破,继续成为一个笑话也无所谓。
可以说这是李翘心中潜藏的一丝执念,也可以说是给自己找的不得不去努力修炼的理由。
而且培养对方修炼,如果能成长起来,并不吃亏,要不然也不会还有一个李映姿。
可以说培养两个女修最大的花费就是晋级元婴和元婴期的修炼,化神期看运气,至于突破返虚,如果李翘能突破,必然占用一处灵脉,这就不算什么事。
其他返虚修士会担心新的返虚抢夺自己的修炼之地,最多培养一名返虚,而李翘能掌控对方的生死,根本不用在意这点,两女能晋级返虚只会成为他的帮手。
在修仙界奴役其他修士的必然不少,李翘也不会是第一个有这样想法的修士,尤其那种掌控宗门的修士,只不过想要培养一名修士到返虚,并不是那么容易,花费的时间不算,各个境界都可能出现意外,导致前功尽弃。
而且这种奴役手段在修仙界流传很多,缺点也不少。
首先不管是何种奴役手段,多少都会对施展手段的修士有影响,数量不能过多。
其次,如果奴役的手段简单,控制的修士以后实力强了,容易失去控制。
最后,像李翘这种从神魂方面的控制之法,虽然厉害,不会反叛,但任何返虚要晋升合体的修士,都要把放在外面的元神收回来,保证晋升时的完整性,而在这时候,必然要放弃奴役,等到晋级之后再重新奴役一次,要知道晋级合体的时间也不短,容易出现变故。
也不是没有修士用那种我控制你,你控制他,间接控制一大群修士的情况,但也容易出现一个修士出事,死一大群的情况。
如果是低阶修士,没什么价值,也没必要,但要换成高阶修士,那损失可就大了,最后的结果就是没有这种大聪明了。
……
元婴修士有聚会,化神修士偶尔也会见面一次,虽然都是关系交好的家族,但化神修士的见面也是简单而谨慎的。
只是虚化分身相聚,交流一些消息,而化神修士分散在四周。
李月盈也带着李翘参加了一次,主要是为了让他和这些化神修士熟悉一下。
“据说你在养灵鬼?”在返回的时候,李月盈这样问了一下。
留在残地内的啊飘成长缓慢,家族之内又没有什么培养材料,李翘就在家族中发布了这样的任务,所以对方会有此一问也就没什么意外了。
得到确认的回答之后,李月盈说了八个字:“难以提升,消耗颇大。”
她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至于对方会不会听,并不在意。
对方说的李翘都明白,但他并不想轻易放弃,至少现在这些努力,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