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王再次从昭纯宫往宣政殿去,给萧应懃侍疾的时候,心里已经是肯定好了对策,既然是如此,那么他就大胆博一把。不是临时起意,而是多年的谋划
这一次来宣政殿,他感觉自己不是客人,也不是臣子,他将会是这宣政殿的主人。所以哪怕宫人们看见自己行礼,肃王也没有往日的谦卑。他本为主,又何须谦卑
“肃王爷,您可来了,方才燕王才走,如今圣上正发着脾气呢,奴才还指望着您去劝劝!”
刘承恩一看见他的步辇到了门口之后,再是想看见救星了的一样!肃王说道
“刘大人别急,本王这便去瞧瞧!”
依旧如往常一样,文顺帝不喜欢旁人服侍,所以这寝殿里面也只有他们兄弟二人,看见萧应懃正在气急败坏地摔床上的东西,肃王赶紧着一瘸一拐跑过去跪在床边说道
“皇兄,皇兄您这是怎么了,保重身体啊!”
“杀了他,朕要杀了他!”
萧应懃嘴里念念有词地说道,看起来青筋直冒,像是动了大怒的样子,联想到先是慈宁宫里面来了人,接着燕王来,再看看如今萧应懃的我样子,他就知道定然是自己王妃把事情办得很漂亮!于是肃王说道
“杀了谁?”
萧应懃鼓足了力气恨恨地说道
“杀了他萧应律!”
“皇兄,可是你们是至亲骨肉啊!”
肃王如今还是得假装不舍一番,否则容易交文顺帝生疑,只见他嘲讽地说道
“哼,他都不把朕当哥哥,他和太后,如今都盼着我赶紧死,好让萧应律登上皇位!”
太后抱病不出,就是对外面的百官一个表示,是跟随武功权势谋略都唯一的燕王殿下,还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燕王如今也是越发的无法无天了,竟然敢这样随意就罢黜打骂萧应懃自己的心腹,这不就是做给天下人看的吗?看见肃王来,萧应懃才想起来问道
“应轲啊,朕让你给我想的办法,可想到了没有啊?”
只见肃王里面起来扶着萧应懃靠在龙床上说道
“臣弟大不敬,却也是想出了一个大逆不道的办法,不过如今外面都是燕王的人,若是不行险招,只怕皇兄百年之后,天下就落入了他的囊中!”
“什么办法?”
萧应懃迫不及待地问道。他如今马上就是撑不住的人了,哪里还能谈什么百年之后!只见肃王扶着头说道
“杀了燕王,夺回兵符。只是皇兄,弟弟身边的那几个侍卫还不够您看的,只怕得出动您手里的黑骑,单独召燕王觐见,再伺机把他除掉,只有除掉了这个心腹大患,皇兄才能安然!”
“五弟当真是好谋略!”
萧应懃目及深处,才是露出一副肃王看不见的深邃,也是十分的寒冷,肃王连自己有黑骑的事情都知道。若是说他没有反意,打死谁都不可能相信!这支黑骑,是护着帝王安全的!历任顺朝的帝王都只有即位之后,才能得到这支队伍的兵符,保护自己的安危!所以也只有历任帝王自己知道他们单位存在!肃王一直安分守己在王府,若不是有心造反,又怎么可能知道!萧应律之所以知道,也是自己告诉他的,兄弟二人不分彼此!他也是考虑弟弟常年征战在外危险比自己多,所以便分了三分之一给他,只是,这肃王是如何知道!萧应懃收起自己的睿智,再是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他说道
“朕怎么没有想到呢!”
再是悔不当初地说道,仿佛自己早一些想到用黑骑除掉燕王的话,如今他就不必被困在这里了。正是有他这一句话,肃王才是敢继续抬头看他!萧应懃说道
“他是朕的亲弟弟,把皇位给他也无不可,可是他专宠那狐媚的燕王妃一人,成亲快一年了却无子嗣,看来他们夫妻是存了心要亡我萧家啊。所有,也别怪朕心狠手辣了!”
历任帝王,都喜欢掩耳盗铃,即喜欢下狠手,又非要留几滴眼泪,就像自己如何的不得已,于是肃王便立刻安慰道
“皇兄这是为了大顺江山着想,想必历任先皇只会赞扬您的果断,而不是责怪的!”
“那这件事情朕就交给你,黑骑的兵符也一并给你,一定要歼灭他!”
只见萧应懃把自己的玉枕打开,原来黑骑的兵符就是放在这里面,看见这东西到了自己的手里之后,肃王片刻露出一副贪婪的表情,便说道
“臣弟必然不辱使命”
只见萧应懃略有悲戚的说道
“只是,燕王除了,朕没有皇子,皇后腹中不知男女,万一朕提前咽气了,这大顺的百年江山,将要交给谁呢?”
“皇兄,您的担忧弟弟也已经给您想好了退路!”
肃王胸有成竹的说道,萧应懃咳了几声
“说来听听!”
只见肃王说道
“不如皇兄先写下圣旨,有备无患。若是皇后不日诞下的是皇子,便立刻立为皇太子即位,命百官辅佐!”
“可是,若是皇后没有生下皇子呢?”
萧应懃所问,恐怕正是肃王心中所想的,因为这世上,最不希望皇后诞下皇子的,只怕就是他了,于是肃王立刻跪在地上,显得十分的惶恐的说道
“那,臣弟就把我的长子,过激给皇兄,尊皇兄为父,往后与世子也是君臣相称!”
他大胆说出来这句话,只见萧应懃沉默了许久无言,接着他便是表彰忠心的时刻到了,他说道
“皇兄,弟弟绝非是有私心,而是为了大顺的江山考虑,若是您觉得弟弟假公济私的话,大可,大可杀父立子!”
好狠的策略,自古只知道杀母夺子,却没有听过这杀父立子,萧应懃见他如今,才是说道
“应轲,你误会朕了,仔细想来,咱们兄弟子嗣凋零,只有你争气,生下了两个世子,并且朕的我那两位侄子,也是这一代唯一的两个男丁!”
“只要皇兄愿意,那他们就是皇兄的儿子,臣弟只是尽了抚养之责而已!”
他敢肯定文顺帝此刻大约是一件并糊涂了的,只要此事成了,就无需再畏手畏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