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准备妥了,楼夫人让娄盈珍先沐浴,自己去外面散味透气,坐厅中等掌柜来。
碧石将人从后门带进院内。刚开始掌柜听碧石说的还不信,但看碧石急的,觉得还是有必要去一趟。
娄夫人坐在主位上,掌柜行礼。
“你家卖的那什么丸怎么回事?吃了浑身散发臭!”娄夫人皱着眉指着掌柜,直截了当道。
“这,还望夫人能将香肌丸给在下看看。”掌柜想不可能这样,东家给的必然不会失误,不然砸了自家招牌。
娄夫人看了眼旁边婆子,婆子把瓶子给了掌柜。
掌柜打开一闻,味道没错,倒了一颗在手里,颜色也没问题,让他摸不着头脑。
“如何?”楼夫人看掌柜看了半天。
“回夫人,本店卖出的这香肌丸没问题!”掌柜如实回答。
“怎么,难道我家珍儿的问题?”明明就是这丸的问题。
“夫人莫急,要不这样您找人一试就知道,如若是本店卖出香肌丸有问题,本店赔付香肌丸钱以及小姐所有治疗费用。”掌柜信誓旦旦。
楼夫人哼一声,看他能翻起什么浪:“去叫夜香妇来。”下人去叫了洗马桶的妇人。
妇人到了,不明白大晚上夫人为何叫自己,忐忑的行了礼。
婆子将香肌丸给妇人,妇人不知是何物,又听说大户人家灭口都是赐药赐毒酒的,可把妇人吓哭:“夫人,小的死之前可否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死,小的不想不清不楚的就死了,要不然再让我饱餐一顿!夫人啊!”妇人突然鬼哭狼嚎把娄夫人吓到了,怕招来不该来的人,示意旁边婆子。
婆子赶紧捂住她的嘴:“别喊了,只是散发香味的丸子,几百两银子一颗,要杀你还需花这么多银子。”
妇人听了瞬间停住哭泣,点头表示懂了,也不早说,她一来,这么多人,一言不合就给药,她不是被吓到了,想也没想,大户人家杀她直接杀就是了,而且自己好像没做什么亏心事。
妇人吃下香肌丸,众人都在等结果。
洗好的娄盈珍出来:“娘什么味道这么香,怪好闻的!”
一说众人也闻到了,但是香味杂着娄盈珍身上的臭味,在场的脸色五颜六色的,都低着头忍耐着。
“娄夫人,如你所见,本店的香肌丸无任何问题。”掌柜明白东家给他那用处。
娄夫人脸铁青。
“这么可能会没问题,你自己瞧瞧,我身上便是吃了你们店的香肌丸才如此的!”娄盈珍可不信,而且自己真的是吃这个才有问题的。
“要不这样,在下有带解香肌丸的药,这五百两一颗,能解娄小姐身上的味道,娄夫人需要吗?”掌柜献宝似的拿出一瓶子。
“娘,我可不想身上有味道,这味道太过难闻。”娄盈珍闻着自己身上的味道。
娄盈珍打断娄夫人想说的,既然娄盈珍开口了,只能默默点头了。
婆子递给掌柜五张银票,掌柜将瓶子给了婆子,娄盈珍一把拿过,吃了下去,约一盏茶功夫,味道没了。
“我好了!”娄盈珍欣喜。
“娄小姐,再次吃要七天后了,如若再有这问题,那可能是娄小姐自身的问题,倘若是其他,在下会赔偿一千两银子外加送与解丹药,在下告辞!”今天多挣了五百两,溜了溜了。
屋内没了臭味,只有妇人身上散发的阵阵幽香,娄夫人看着烦,让妇人退下。
“只有一颗了!”没想到花了一千两,一晚上就剩一颗。
不说这还好,一说娄夫人就来气,点着娄盈珠的脑袋一下,咬牙切齿道:“你说说看,你买这个干吗?整的这些事儿!要你父亲知道了,是不是想去庄子上生活!”
娄盈珍一听,要是去庄子的话,自己不就见不到三皇子了:“娘,珍儿错了,珍儿不是想当三皇妃嘛。”
“你以为用下三滥的技巧就行?再说你那琴艺,高低都能入四皇子后院。三皇子不行,四皇子也可以!”
“不!我就要当三皇妃。”想到自己当了皇子侧妃,想到三皇子这个人她更加坚信。
娄夫人深吸一口气,怕自己晕过去,让她认清目前情况,默念是自己亲生的,深吸一口气,柔声道:“珍儿,三皇子虽是皇后所生,但皇上忌惮皇后家族,四皇子才是最好选择,说不得能升为四皇子妃。”听老爷说与丞相一个阵营,那必须与四皇子联姻表忠心,珍儿又不喜四皇子,要是那贱人的女儿嫁过去了,那不是位份比自己还高,见了还要行礼,实在不行就想个法子。
“不,我就要三皇子!”娄盈珍不管,觉得自己就是对的。
“你爹可是想让娄宝珠做四皇妃,你确定不想?”她可清楚自己女儿,对于娄宝珠的东西都喜欢抢。
“哼,有什么好怕的,随她。”娄盈珍反而冷笑一声。
娄夫人觉得不对劲,平常对于娄宝珠的她都认为是她的:“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什么,她不是身体不好吗,爹都找了多少大夫了,还不是治不好。”娄宝珠有点心虚。
娄夫人也没多想,听她说的,想想也是,哪个皇妃会是病秧子。却不知道娄夫人没过多久就后悔自己当时不问,不然还有对策,也不至于造成那样的后果。
弋妧在床支着脑袋毫无睡意,月光透过流苏枝头,在窗沿上形成倒影,随着微风摇曳,树枝头上停着鸟儿,低声叫唤,叫的有些埋怨,是从刺史府飞来的。
听着鸟儿叫唤,弋妧发出轻笑声,起身拿出最近它爱吃的食物,放在窗沿上,鸟儿飞到盘边低头吃了起来。
只是给她一个教训罢了,就算不用解丸过七天就好了。
弋妧靠着窗像在等着什么,时间一点点过去。又一只鸟飞来,停于弋妧面前,抬起左脚,弋妧拿出里面的纸条,看样子完成的不错。
把镇上的重心陆续转移了京城内。聂家还是住在聂宅上,只是吃穿节俭,为了供聂明远读书。原本是继承家产,但没有东西可继承,只有读书了,到时再靠将军府的关系便可青云直上。
聂家打的算盘远在京城的弋妧也听见了。
不过是蝼蚁不足为惧。
六月,京昌城地处关中腹地,地势平坦,出了几十里外才有一连绵百里的山脉,山中景色秀丽,山顶可了望京城,山顶修建观景高阁。观景阁建于山深处的一座高峰之上,紧邻一悬崖飞瀑,高松空谷,虹桥隐现于琼楼之上,飞阁流丹真如下临无地的仙宫一般。
山下的皇家别苑内树木葳蕤,鲜花盛开,暗香浮动,微风中夹杂着淡淡花香,湖中划着游船,船桨在荷花池中荡出一条路,水在船下哗哗作响。赏花宴设在湖中央的亭上,亭上已有不少贵女立于此,服饰靓丽,远处只听交谈甚欢嬉笑,谈论艳丽花境。
论皇家花宴在别苑还是头一次,这次的东道主乃是公主,名义上认识世家子女,不论嫡庶,宴上不少面生,互相点头交谈。
亭台楼阁三三两两堆簇着,弋妧白雾月和白绪云三人踏进花苑,白绪云一来就被人拉了去,他对二人叮咛小心,不要单独走到人少地方。大昌风气比较开放,可孤男寡女还是要避嫌,万一有人起了歹意,就有口难说,大家之女名声颇为重要。
弋妧与白雾月点头,白绪云还未走远,远处有人唤二人,路过白绪云时微微鞠躬颔首,白绪云拱手回应。
而后与白绪云擦身而过,随着风柔纱衣摆与玄清衣摆缠绕之时,白绪云侧身避免。
林文华一愣,一眨眼消失不见,扬嘴一笑道:“雾月身子可尚好”林文华刚过及笄,本是邀请将军府,奈何雾月那时被匪人受了惊吓,后来林文华还上门来看望。
“早好了。”雾月笑着回应。
“那便好,之前送的里头加了安神丸,皆是十足十的上好药,莫放久了,药性会弱,别省着用。”林文华贴心道。
“文华有心了,前段时日便用的只剩几颗了,那时妧妧也梦魇我便给她了些,多亏你这送的及时,我们二人舒服不少。”
“不过是些药罢了,好使便好,到时我让我哥在给我些,让人送府上。”
两人寒暄,弋妧在雾月后打量着花苑与人。
一声“公主驾到”打破了人群的交谈声,瞬间嘈杂的花苑肃然无声,众人齐刷刷地行了一礼。
“都起来吧。”俏皮的声音响起。
“不必拘谨,各位入座吧。”乐阳对着弋妧,白雾月方向眨了眼,而后自己坐上主位。
男女宾客分列两侧,按家中官职大小有序入座。
乐阳见陌生面庞询问身份,顺便认识一下,一来一去大家也算认识,打了照面,气氛渐渐活跃起来。
娄盈珍抬头仔细一看,震惊不已,那时在异珍阁跟着白雾月的竟然是公主!
“娄小姐好像很热的样子。”乐阳笑眯眯的看着慌神的娄盈珍。
娄盈珍顿时面红耳赤,低头擦着脸颊,努力克制住,笑得勉强道:“是有些热,我生性怕热,让公主见笑了。”
“娄小姐不抬起头,本宫下次遇见怕不记得,还得为娄小姐单独开个宴会。”乐阳语气略不开心,小嘴一张一合,让娄盈珍汗直流而下。
娄盈珍抬头看着上方乐阳,嘴唇微微哆嗦:“公主说笑了,是臣女不是,公主龙颜让人望而生畏。”
众人不解公主为何对娄盈珍如此亲近,仅仅是平淡无奇的交谈,而娄盈珍却显得胆怯不安。
“这里好生热闹!”
随着声音,三位皇子高贵优雅的身影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而他们身后紧随其后的男子,更是令人惊艳。
三位皇子的出现算是‘解救’了娄盈珍。
那男子是玉生,引起了弋妧与雾月的目光交汇,两人交互意思不同。
“三皇兄你们来了!”乐阳期待地环顾四周,却不见自己想要见的人。
“乐阳,别看了,还没接到老七回京的消息。”三皇子看着乐阳心思都写在脸上。
“皇兄们先入座。”乐阳招呼着几人。
下人们迅速为四人布置座位,其实乐阳也没想哥哥们回来。
四皇子与玉生并坐一侧。
“四皇兄这位是?”乐阳看着玉生与四皇子坐一起,好奇地询问。
“本殿新认的好兄弟,玉生!”四皇子爽朗地笑道。
底下私声一片,能与皇子称兄道弟的怕是不多了,而且看四皇子的样子,想来玉生有过人之处。
娄盈珍座位下方是蓝雪,蓝雪递给她一杯凉茶,娄盈珍喝了杯舒服多了,众人目光不在她这,她脸上汗也消失了不少。
菜点羹汤陆续上桌,每道菜上桌都有顺序,烧鸭、白鸡、猪肉、鱼、牛肉为先上。
乐阳看大家吃的差不多,出声到:“大家互相可能不太熟悉,玩个新游戏热闹一番,如何?”
“本殿觉得可行。”三皇子淳于靖觉得提议不错,之前老以花作诗已腻。
“最近发现一个好玩的,射覆!”五皇子淳于钧年纪也小,爱玩便提议道。
“何为射覆?”三皇子淳于靖问。
“三哥这都不知,文人雅士最爱玩的,两人对家,一个想物或诗词典故都可,但不能全说出来,可念出一段隐语也可一字,另一人猜,猜不出罚酒,猜出的反之。答不出三次便要罚!”四皇子淳于铭解释,对三皇子淳于靖不懂好像很吃惊,略带嘲讽。
“那倒像是猜枚,四弟先开始吧,也别猜太远,就亭内有的。”三皇子淳于靖置若罔闻。
下人将在座的名字写在纸上,放入框内,递于四皇子淳于铭旁边,淳于铭从中抽取一张,打开一看是白雾月。
白雾月对这新玩法不在意,前世可是玩了好几年的,熟都不能再熟。
四皇子淳于铭没想到是一拿便是白雾月,往白雾月方向,柔弱清雅,秀丽端庄,不由的被她吸引,久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一见果真绝色!他心中微动,便是他心中所想的未来皇妃,她旁女子太过外貌张扬,一看难以驾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