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内的气氛一如往常的好。
楼上,办公室里就不一样了。
郝酒酒和悬佚还在僵持着,二人相互盯着对方,郝酒酒老神自在,没有什么压力,对于现在半残状态的悬佚,打死对方是有点困难,毕竟境界摆在这儿。
但是吊打他,还是可以的。
郝酒酒丝毫不杵,叉着腰站在那儿,非常可怕的气势,嘴里叭叭叭个不停:“修士了不起是不是,你们修士有什么优越感,连扫地都不会,我师尊那么高的境界,都还会时不时地扫地做饭,做些杂事,兴致来了的时候还会下厨,你算什么东西,你在歧视什么?你在看轻什么东西?”
悬佚的脸色越来越红,身体抖动的越来越频繁。
郝酒酒就是个疯子。
妈的,她是忘了自己也是个修士了吗?
郝酒酒看到对面不说话,暗暗给自己的屏障加固了些许,更加来劲了。
“你有本事再这里和我撒泼,你前几天在我们明月峰这里偷窥的时候怎么不敢正大光明的看了?所以你有什么资格歧视那些其他行业的人,不就是修个仙,把你给能耐的,有本事你现在给我直接上天啊,上天,冲出地球,冲出太阳系啊!”
说着说着,郝酒酒面前的桌子被她拍的砰砰响。
“回答我啊,回答我的问题,赶紧回答啊,崽种!直面我!”
“够了!”
终于,听着郝酒酒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悬佚忍不住,一声暴呵,眉角爆出青筋,止住了郝酒酒接下去的话。
握着剑的手未再进半分。
脸色因为愤怒扭曲地厉害,好好的一张俊脸,现在硬生生地看着就像是从地狱中放出来的青面修罗罗刹鬼一样可怕。
郝酒酒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质问,悬佚觉得自己的头更加疼了,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故意的,每说一句话,其中还夹杂着元气。
不对,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悬佚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脑袋,对着郝酒酒怒目而视,他呼吸的频率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生怕下一秒就要厥过去。
郝酒酒面无表情:“怎么,听不下去了?我说到了你的痛处了吗?”
忽然,她看了一下时辰。“还有三分钟我就要上课了,没时间和你在这里贫,给你们延长假期是不可能的,你赶紧给我回去。”
悬佚:“……我不。”
他的动作依旧没变。
反正郝酒酒不让步,悬佚原来地目的被郝酒酒那一通吼叫都吼得忘了,脑袋混沌的很,他看着郝酒酒,声音僵硬:“让我回去也行,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郝酒酒冷漠:“不要。”
简单明了。
悬佚觉得自己的灵剑剑鸣声越来越大了。
“我都没说是什么事情。”
郝酒酒一脸奇怪地看了一眼悬佚,“给我一个理由答应你,你还有两分钟的时间,你确定还要继续说废话吗?”
双方之间的气氛顿时沉默了。
悬佚默默地收起了剑,他破不开郝酒酒的屏障,再继续做样子也没意思了。
“你有什么条件?”想着郝酒酒刚刚的倒计时,似乎是怕郝酒酒来一句浪费时间,悬佚又说了一句:“我需要你答应我的这件事,很重要。”
哦豁。
郝酒酒好奇了。
不过在此之前,她先去识海里面询问了昊天:诶诶,昊天哥哥,你之前说可以保护我这件事情不是假的吧?
昊天:……保你不死。
任何意义上的不死。
oK。
郝酒酒明白了。
得到了昊天的保证之后,郝酒酒她看向悬佚,挑眉,询问:“任何条件都可以?”
悬佚之前被郝酒酒那一激,脑袋充血,此时大脑转动的频率非常慢,每什么思考能力。
他缓慢地点了点头。
郝酒酒心情松懈下来:“好啊,什么事情?”
等到悬佚说完了事情之后,时间正好差不多了,他看着郝酒酒急匆匆地带着教材跑出了办公室,盯着对方的背影,整个空间只剩自己一人,刚刚脑袋充血的状态慢慢恢复了回来。
然后……
悬佚:“???”
他面色铁青,整个人宛若石化状态,迟迟没有反应。
啊啊啊!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他刚刚是脑袋被郝酒酒踢飞了吗?
被郝酒酒下毒了吗?
为什么要答应郝酒酒那个荒谬的要求啊,还什么条件都可以,那家伙那么狡诈,那个家伙能提什么要求啊?
以后他在明月峰的下场能好?
蓦然,悬佚想到昨天晚上白衣拿给自己的计划表,小小的一张纸上,写满了字,全都是对他们两个之后的日子的安排。
全部都是活!
简直就是把人当牛使啊!!!
当白衣要从办公室里面拿份资料的时候,就看到悬佚直直地站在里面,室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打在他身上,再明亮的阳光,也驱散不了他身上的阴影。
看着这个奇怪的场景,白衣丝毫没有震惊,他淡定地走进屋里,翻找着屋中的各个地方,找到自己需要的资料之后,再又淡定地离开这里,还贴心地为悬佚长老关上了门。
他懂,他懂此时的悬佚长老。
被郝酒酒刚刚迫害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习惯就好。
不过要不要提醒他,一个时辰之后,郝酒酒就回来了,他要是再不走,那么你们就会碰到了。
白衣觉得,此时的悬佚长老应该是不会想要见到郝酒酒的。
……
还在院中等待着悬佚回来地无厌长老,眼睁睁地看着天上的太阳越升越高,但是悬佚长老还没回来,他沉默了。
到底是怎么了,那个家伙。
怎么还没回来?
不是说去和郝酒酒理论去了?
总不能是被郝酒酒吃了吧。
无厌长老看着微风卷起落叶向远方飘去,深深地叹了口气,整个人仿佛疲惫了一圈。
活了这么多年,这样的事情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悬佚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之前挨的那五道鞭子,他急切地需要时间恢复啊,不是说一刻钟就好的吗?
最后,他还是挨不到悬佚回来,率先回房去了。
等到再次见到悬佚长老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无厌长老询问道:“如何?她可是答应了?”
悬佚长老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可是我把我自己也搭进去了。”
自己也搭进去了?
拥有成人思维的无厌长老率先想到了一个不可控的方向,他震惊地看着悬佚长老,苍白着一张脸,漆黑深邃的眸子仿佛有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无厌长老忽然想到,其实悬佚长老的追求者也挺多。
将全部事情都自己脑补完了的无厌长老,露出一副怜悯的表情,拍拍悬佚的肩膀,叹了口气:“辛苦你了。”
悬佚摇摇头,但是面色却是更加苍白了些。
值得就好。
可是,第二天,悬佚还是耐不住心痒痒,偷偷摸摸地摸出了自己的玉蝶,点开昨天郝酒酒说的那个板块。
想看看昨天的事情,郝酒酒会怎么写。
【xx年xx月xx日,这是二位长老来到咱们明月峰的第二天,今天一早上悬某某长老对于自己的上岗时间颇有微词,想要延长自己的休假时间,可是遭到了郝峰主的严词拒绝,并且狠狠教训了一番,好在,对方知错就改,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加以改正。】
【这是一个小小的跨越,双方之间必定会有大大小小的矛盾,但是只要双方之间努力,那么矛盾便会被化解,在我们郝峰主努力严苛的带领下,明月峰正走向一个越来越好的结果,至于接下去二位长老的生活如何,请大家继续关注即可。】
沉默,一片沉默。
悬佚看着上面的内容,一个字一个字地读过去,明明每一个字都认识。
他后悔看这个玩意儿了,就不该手贱!
郝——酒——酒!
你这写的什么东西!
气血上涌,怒急攻心。
噗的一声。
悬佚忍不住吐出了一口鲜血。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经过这段时间的休息,二位长老的面色已经恢复很多了。
但是很明显,悬佚恢复得比无厌长老差。
白衣带领着各位长老来到一处空地,温和有礼道:“二位长老,你们今日的任务,是除草。”
说着,他便介绍起了这块地的用处。
无厌长老一脸木然,悬佚一脸冷漠。
“宗门内不是有辟谷丹吗?”悬佚抬了抬眼皮,听到白衣说这块地是拿来种菜的时候,眉角狠狠地一跳,感觉又有点呼吸不上来的感觉。“郝酒酒不是说修炼最重要,她搞这些杂事做什么?”
不对,她搞得这些杂事,到头来,全是他们在行动,她自己呢?
白衣看着悬佚长老的面色,大概能猜到他心里头在想什么,一脸正气:“长老,你知道咱们明月峰的峰规第一条是什么吗?”
峰规?
悬佚和无厌长老齐齐想起了白衣那天给他们的那本小册子,那么厚,谁会去翻啊?
“看来是没有了。”白衣失望地摇摇头,但凡这两个人看了第一页都不会露出这般迷茫的表情。
哎,感觉肩上的任务,任重而道远啊。
白衣从心底深深的感慨了一句。
“不过没关系,二位长老,以往你们不知道,但是现在我可以和你们说,第一条峰规:在明月峰上,永远不要质疑峰主郝酒酒的话,她说的话做的事情,自有她的道理。”
无厌长老和悬佚:“……”
悬佚又想起那天在办公室里,郝酒酒那副嚣张又无礼的模样,再想起这条规定,顿时觉得前途一片灰暗。
如今这个冒牌货做事情真是太荒谬了。
不过没关系,他忍。
大丈夫能伸能缩,到时候就等这个冒牌货露出马脚了。
悬佚平复了一下自己激荡的心情,接过了白衣手中的工具,在无厌长老惊恐的表情下,按着白衣说的步骤慢慢地翻起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