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山和秦安是七天后回来的,车上装着满满的。有碳,有酒,有瓜子,有点心和各种吃食以及布匹还有两盆…应该是花…
毛小岁伸手摸着穿着一身棉衣服的黑子,问“你们是把人家的铺子搬回来了吗?”
李云山笑着说“那两盆花是林贾送的,酒是贾林送的。”
“你们还碰见他们了?”
“送肉的时候刚好碰见了,他俩请我们喝了顿酒,那酒馆门口放着两盆花,我问了掌柜的一句,本来是想找个店买的,她就送了两盆给你,说是……忘了,反正要种土里的,说能长很大。”
“给我的?”毛小岁乐了。
李云山点头“本来要送你首饰衣服的我没要。”
“这姑娘也太热情了。”毛小岁笑了起来。
碳都是给家里买的,点心和瓜子分了一些给秦安,布匹也是家里的。
毛小岁摸着挺便宜的,忍不住说“这便宜布还需要大老远的买回来吗?”
“不是买的,童江送的。”李云山解释“你嫌弃每次拆被褥麻烦,我就想着去看看有没有便宜布,这几匹是旧布,童江也没收银子。”
毛小岁歪头,这话好像是在村里很穷的时候说的,没成想他这会儿倒是想起来了。
以前在村里每天干的活也都跟土有关,被褥脏的也快,在镇子里每天洗澡,也不怎么挖土,再加上水方便,换洗的衣服多所以被褥洗的也没那么勤快她就没提买布缝布套的事了。
既然有多余的布毛小岁还是打算缝几套,这样换洗也方便。
把东西搬着收拾好,看到地上的猪李云山有些惊艳的问“他们把猪和鸡都杀过了?”
“鸡没送过来,猪送了来,三头猪他们拉过来了两头,我留了一头,给秦安半头,剩下的半头让他们拉回去了。”
李云山点头:“我们一头够了,我定了柴,过几天拉过来。”
家里去年的柴不少,李云山走的那天才用完的,这些天用的都是老太太家的。
赶路李云山有些累了,还是问“几个娃呢?”
“去玩了。”
李云山没再说什么,进屋换了身衣服,洗了个脚就去睡了,毛小岁把肝肺心煮了,又泡了把豆角。
李云山这一觉睡得很沉,眼睛还没睁开就闻到了饭香,再就是几个娃窃窃私语的声音。
毛小岁在缝布套,听着床咯吱一声的响声往他看去,说“醒了就吃饭吧。”
“怎么不喊我?”李云山伸了个懒腰。
冰天雪地的在路上难走还要挨冻,这一觉睡的他太舒服了,但还是困。
毛小岁:“叫了,你睡太沉了。”她把菜端桌子上,开始盛饭。
豆角肉片焖饭,葱花花椒爆炒肝肺,外加一盘炒白菜。
毛小岁没弄汤,但是有温热的红糖水,她给李云山倒了一碗,李云山喝完水去上了个茅房,然后才坐下吃饭。
毛小岁给他夹菜的时候注意到他手上有冻疮,看着像是新生的。
她立马抓起来看了看。
李云山笑着说“不打紧。”
毛小岁问他“你们是不是在外面过夜了?”
李云山:“在马车里睡的,你买的汤婆子和暖炉帮了大忙,还有黑子,晚上它守夜看着货,我和秦安轮流着倒也睡了会。”
“冷吗?”
李云山笑了“你又是铺兔皮,又是放被子,又是汤婆子暖炉的,能冷到哪里去。”
毛小岁点头,说明还是冷了。倒也是,毕竟冰天雪地的,马车就一层木板,暖炉就小小的一点,白天他们要赶路用不到,晚上夜里本来就更冷,暖炉和汤婆子的那点温度也起不来什么大作用。”
毛小岁想了想,说“可以定制个木厢,冬天专用的,把木厢定制大一点,里面用兔皮全布包了,到时候再买匹马,这样马力足,住的也舒服,还可以再定制一个夏天用的,总归舒服嘛。”
“可以。”李云山没有有意见,总归家里不缺那点银子,怎么舒服怎么来。
毛小岁:“那明天就去找木匠。”
李云山点点头。
吃完饭毛小岁把几个娃打发了,李云山直接又去睡了,她把锅洗了,去狗窝看了一眼。
黑子很喜欢它的窝,父子俩挤在一起睡得呼噜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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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饭做好李云山还没有要醒的意思,毛小岁也没喊他,把饭放到泥炉上热着,打发了几个娃出去,把肉干小火卤着,自己坐在泥炉边上缝没缝完的布套。
李云山睡得呼吸绵长,毛小岁估摸着时间,对于李云山说的晚上有休息的话不怎么信。
今儿个天阴,外面也冷的厉害,不到中午的时间几个娃就回来了,动静太大李云山这才醒了过来。
往她看了一眼,问“什么时候了?”
“还有一个多时辰要中午了吧。”毛小岁伸手摸了摸炉子上的粥和菜,催促他“赶紧起来吃点,困了下午再睡。”
李云山下了床,把被子用力的一甩整齐的铺好,穿着拖鞋往凳子上一坐就又不动了。
毛小岁也不催他,跟几个娃说“下午去铺子里学字。”
丁平安和丁平遂只在过年跟着李安康学过几个,这会儿早忘光了,也不烦,干脆的应了。
学习是个很长久的事,如果学了事后不巩固肯定是记不了多久的,所以毛小岁并不强制丁平安和丁平遂,他们去玩也好去学也罢,她只是不能一直放任李如意这么耍下去。
李如意是个越耍越上瘾的性子,这会儿就有些不高兴了,撅着嘴撒娇“娘,平安姐姐他们好不容易来一次……”
“然后呢?”毛小岁拍拍她的脑袋“下午去铺子,没得商量。”
李如意知道这事板上钉钉了于是只得乖乖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