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庆林确实很精明,只可惜这份精明没有用在正途上,从小,他老爸对他说的最多的一句口头禅就是——无商不奸,所以,他既精明又奸诈,裴缈想要从他那里大赢一笔,着实打错了算盘。
赵庆林带着公司所有员工走向标场那边,进入长长的廊道,赵庆林问向邓专家:“老邓,你确定他的赌石技术很好是吧?”
邓专家点头叹道:“我这辈子跟别人对赌的次数并不多,加起来也就七八次,这七八次对赌,从来没输过,但唯独跟裴缈这次打赌,输的彻彻底底,还好他这个人量大,当初约定的8000万赌注,他一分都没让我给。”
“哦?是嘛?”赵庆林闻言疑惑转头望向邓专家,问道,“那可是8000万,他为什么不要?你是他亲戚?”
邓专家尴尬一笑,道:“当然不是,他是拜托我帮他办一件事。”
“什么事?”
邓专家歉然道:“这个事,我答应过他,不告诉别人,赵总你就不要让我为难了。”
“哟,还挺守信用。”赵庆林嘿笑两声,显然对邓专家的表现不太满意。
他们来到了看石场,只见偌大的露天广场上放满了翡翠原石,密密麻麻,眼花缭乱,几位专家立刻兴奋地投入到工作中,下场看石头。
赵庆林抱臂站在廊檐下,朝身边招了招手,一个身穿西装的员工凑上前来:“赵总。”
赵庆林不动声色道:“两个事情,第一件事,去查一下刚才那个叫做裴缈的人,他的投标仪编号是多少,第二件事,查一查上次老邓来参加平洲公盘,就是遇到裴缈的那一次,是由哪个负责人带队的。”
“是。”西装男领命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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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缈他们走也进入看石场开始看石头,看石场很大,人很多,即便他们双方都在看石场,想要遇到,都需要点运气,裴缈进入看石场后,就立刻进入场中,准备开始看石头。
王小帅忽然凑到裴缈身旁,问道:“叔,你跟那个姓赵的有恩怨?”
裴缈转头望向他,问道:“你认识他?”
“见过,不是很熟。”王小帅道,“好像他家的珠宝广告,一直都是在我家的广告公司投放的。”
“你家还有广告公司?”裴缈惊讶地望着王小帅。
王小帅摊手耸肩:“你别这样看着我,我老爸最大的本事就是做投行,不管你什么公司,只要不违法,公司有潜力,他都投一笔,如果潜力非常大,就直接收购,所以他的生意杂七杂八,而且还不用他亲自打理。”
裴缈道:“你刚才就应该站出来帮我撑腰啊,扯上你老爸的虎皮,给他个下马威。”
王小帅嘿笑道:“我老爸再三警告我,我在外面玩可以,不许报他名字,否则直接断我经济来源。”
裴缈问:“赵庆林不认识你?”
王小帅摇头:“不认识,我爸名声大,又不是我名声大,这赵庆林在魔都的二代圈里属于比较实干的那种,从小就帮他老爸打理生意,在魔都二代圈里还是很有些名气的,他非常瞧不上我们这些吃喝玩乐的二代,所以跟我基本没交集。”
裴缈点头叹道:“可惜被他老爸带上了邪路。”
王小帅道:“你还告诉我你跟他有什么恩怨呢。”
裴缈道:“有过两次冲突,第一次是在魔都,我和李雪阳还有陈微到他们家新开的一家珠宝店里准备买点首饰,然后发现他们家的首饰有问题,以次充好,而且鉴定证书也是假的,我当场揭穿他,他还跟我叫板,然后我就打电话举报他,他的店就被封了。”
王小帅闻言竖起大拇指:“叔你牛啊,一个电话就让他家新开的店被封了,哦,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确实听说了这么一回事,原来是你的杰作啊,叔你到底打电话到哪里举报的?”
裴缈道:“我打给了珠宝协会的会长。”
“省珠宝协会?”
“国家珠宝协会。”
王小帅闻言震惊得愣住了,这是一竿子捅到天啊,难怪连赵氏珠宝的店都会被立刻查封,不冤,一点都不冤。
过了片刻,他又问:“你刚才说两次冲突,还有一次呢?”
裴缈道:“赵庆林被调到金陵,用阴谋手段,准备吞并几家小型的珠宝公司,其中有一家珠宝公司的老板我认识,就是我和你爸爸一起收购的这一家,也就是咱们现在的金鼎珠宝公司,这也算是破坏了他的计划,所以他怀恨在心。”
王小帅咂嘴道:“嗯,这样的恩怨,确实无法化解,换做是我,我估计做梦都想弄死你。”
裴缈啐道:“你这倒霉孩子,会不会说话,闪一边去,别妨碍我看石头。”
“好嘞,我这就滚。”王小帅说完乐呵呵地退到一边去了。
明标场的石头数量跟暗标场是没法比的,总共两千块左右的原石,裴缈手持纸笔,展开全神领域,在场中缓慢走动,一旦发现好的原石,立刻用笔在纸上记下编号,然后继续往前。
过了二十多分钟,裴缈已经把全场的石头看完,纸上也记录了二十多块石头的编号,这二十多块石头,每一块都是大涨,最低的一块涨幅在300万左右,最高的一块,涨幅达到3000万。
如果是以前,裴缈一定很兴奋,但现在,这些原石已经很难让他兴奋起来了,现在想让裴缈兴奋,估计只有遇到非常好的极品翡翠了,比如……玻璃种帝王绿。
裴缈在参加这次平洲大公盘之前就想好了,这次的目标,就是要切出玻璃种帝王绿,哪怕只切出一个玻璃种帝王绿的牌子,那也是极好的。
毕竟这是所有赌石人的终极追求。
这次的大公盘光是标石就超过了十万块,加上外面那无数的地摊,绝对有二十万个原石,这么庞大的基数下,如果还切不出玻璃种帝王绿,裴缈估计自己这辈子都切不出玻璃种帝王绿了。
裴缈刚把写有石头编号的纸条塞进兜里,金大伟跑了过来,道:“保镖来电话了,石头第一刀切好了,让咱们赶紧过去。”
“走!”裴缈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大伙跟着裴缈,一路兴匆匆地往外走,曹小金和金大伟在兴奋猜测,裴缈的这两块石头会切出什么样的好翡翠出来。
听到他们二人的猜测,其他人也纷纷加入猜测行列,唯有叶澜一路皱眉,对于他们这样盲目崇拜裴缈的行为,她嗤之以鼻。
一路来到解石区,只见解石区的所有油锯都被占用了,保镖们赶紧迎上来,道:“你们可来了,人家好多人都在催咱们。”
裴缈转头朝旁边望去,果然有一群人就站在油锯旁,手里还抱着原石。
裴缈掏出香烟上前给他们递烟,一番抱歉后,那群人倒也好说话,便去其他的油锯旁等待了。
两个油锯都停下了,裴缈先打开左手边的油锯护罩,只见黑黝黝的莫湾基黑乌砂被切掉了一个盖子,盖子的切面朝下。
裴缈把固定石头的底座拉出来,顿时,切面露出来了。
“蓝水!晴底色!”旁边有个看热闹的人看到立刻惊呼起来。
只见切面一片淡蓝,是晴底色无疑。
曹小金和金大伟郁闷道:“我们咋就没猜到晴底色呢!”
其他人也纷纷叹息:“猜错了。”
他们刚才一路上猜了那么久,竟然没有一个人猜对。
阿发拿起强光手电,在切面压灯,忽然欢喜叫起来:“哈哈,种水我猜对了,糯冰种。”
“才糯冰种?”曹小金问道,“你是不是看错了?”
阿发道:“没看错,是糯冰种。”
这时,裴缈也道:“确实是糯冰种。”
陈微这时道:“这石头肯定没这么简单的,这才第一刀而已。”
李雪阳也赶忙道:“没错,才第一刀而已,说不定后面就变好了。”
阿发道:“你是想说变种是吧,不过我看这个皮壳的沙粒很均匀,变种可能性不大,除非……”
他转头看了看裴缈。
裴缈笑道:“大胆地说。”
阿发道:“除非龙到之处有水,毕竟这莫湾基的皮壳上有色带绕通,出色带的可能性不小。”
裴缈朝他投了一个赞许的眼神,确实,这块石头的内部有色带绕通,而且龙到之处有水,色带的宽度虽然比较窄,但种水和色都非常高,种水达到了冰种,色也是很正的阳绿色,只可惜皮壳上的大裂正好切断了色带,还透了一些杂质进去,破坏了不少色带区域,以至于这么大的一块石头,那么长的色带,只有三个满色的手镯位,但仅仅是这三个满色的手镯位,已经是超级大涨了,更别说其他地方还能取出不少晴底色飘阳绿花的手镯。
裴缈把石头重新固定,大裂部位对准锯片,盖上罩子,开始切第二刀,然后,他走到另一个油锯前,打开罩子,看仙洞场口石头。
仙洞场口的第一刀也是切一个一厘米厚的盖子,盖子切面朝上,从盖子的切面上可以看出这块石头的皮壳很厚,有白雾层,雾层还挺厚,有淡淡的椿色。
裴缈拉出固定石头的底座,果然,石头的切面上是椿色(淡紫),外边缘是1.5毫米厚的白雾层,再外围是将近8毫米厚的皮壳,这么厚的皮壳,压灯是绝对看不到效果的。
“啊,是椿色!我们又猜错了!”裴缈的朋友们再次叫起来。
阿发用强光手电在切面处压灯查看了片刻,缓缓道:“这个也是糯冰种,比刚才那个稍微差点,棉没怎么化开,透度较差。”
裴缈笑呵呵道:“十椿九木,春底色虽然好看,但种水大多不怎么样,能达到糯冰已经很不容易了。”
阿发点头:“也是,春底色就是这一点不好,很难见到高种水。”
曹小金笑呵呵道:“阿发,看你这派头,似乎也是小专家了呀。”
阿发挠头憨笑:“我就是个初学者,距离专家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叶澜这时问道:“现在是什么结果,赌涨了吗?”
裴缈道:“才切一刀而已,怎么可能看得出结果,要全部切开才知道。”
叶澜摊手:“那就继续切吧。”
阿发凑到裴缈耳边,低声道:“我刚才压灯好像看到了一点绿意,估计是春带彩,你应该稳赢了。”
裴缈悄然朝他竖起大拇指,没有多说什么,把石头重新固定在底座上,推回到原位,开始切第二刀,这第二刀是在侧面下刀。
两台油锯都进入了工作状态,他们便撤下高台,在高台下面等候,毕竟靠油锯太近的话,那声音有点刺耳。
大家又开始猜测裴缈的这两块石头接下来会切出什么样的表现。
正当大家讨论得正热烈时,裴缈忽然看到两个人抱着一块石头,从地摊区走来,居然是田贵,跟在田贵身旁的人,自然还是他的那个发小——张鸣。
田贵和张鸣两人各自抱着一块石头,张敏抱着的是一块木纳杨梅皮壳的石头,估计十一二公斤的样子,而田贵抱着的是一块典型的老象皮壳的石头,上面开了一层的蜘蛛窗,蜘蛛窗露出碧绿的绿意。
老象皮,顾名思义,就是皮壳看起来像老象皮的石头,出老象皮壳石头的场口有不少,其中最着名的应该是老帕敢和莫西沙。
这两个场口的老象皮壳石头价格非常高,特别是帕敢老象皮壳的石头,价格高的离谱,原因很简单,赌涨率高,容易出高货。
田贵刚走上解石高台,就有一伙人切好了石头,田贵赶忙凑过去,兴奋得不行,口中连声道:“运气真好,运气真好,一来就有位置。”
张鸣连声附和:“是啊是啊。”
裴缈没想到能在大公盘上再次见到田贵,他有一种感觉,田贵手里抱着的那块老象皮壳石头,非常贵。
他不由自主地就走了过去,到了田贵身后,他才叫道:“老田,又见面了。”
田贵和张一鸣闻言双双转身,看到是裴缈,田贵没来由地就是一阵紧张,说话直结巴:“裴,裴老板,你也在这!?”
裴缈微微一笑,道:“对,我来这里赌石的,你也来赌石啊?”
田贵一听说裴缈也玩赌石,顿时便轻松了不少,笑道:“跟朋友来这里玩,恰好遇上平洲大公盘这样的盛事了,就进来小玩一把,撞撞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