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媳妇和大队长媳妇,以及几个有过接生经验的大娘留下帮忙,许松萝算着时间,将黄安柔身上的银针取下来,止血针是不能一直扎在身上的。
村长媳妇带着人给号啕大哭的黄安柔脱了裤子,安抚她的情绪,“没事没事,问题不大,女人生孩子都这样,我们这些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别哭了。”
沉浸在自己恐惧害怕后悔情绪里面的黄安柔,根本听不进去这些安慰的话语,许松萝见状,把毛巾在冰水里泡泡,抽着凉气拧干净水,直接糊在黄安柔的脸上。
凄惨的哭声顿时止住,等黄安柔撤下冰凉的毛巾,双眼通红的瞪着自己时,许松萝拽过毛巾扔到盆子里。
皱眉道,“你越哭血流的越多,流的越快,你要是想早点死,就别听我的,继续哭。”
黄安柔被这话吓住了,抽泣两下,也不敢再哭了,抬起不知道是疼还是害怕得发抖的手,抓住许松萝的垂在身侧的手。
害怕的问,“我会死吗?”
这个许松萝没有百分百保证,但考虑到她的情况,还是安慰道,“只要你好好听话,不会有事的。”
见黄安柔终于平静下来了,村长媳妇也松了口气,也跟着安抚她不会有事的。
很快周乐桃就将熬好的草药端进来,扑鼻而来的就是浓重的苦味,黄安肉皱巴着脸不愿意喝。
被心急的大队长媳妇带着另一个力气大的婶子,扶着黄安柔给她灌了下去。
周乐桃几人站在一边,心惊胆战的闻着房间里的血腥味,看着黄安柔痛苦挣扎的样子,吓得脸色苍白。
很快,黄安柔就止住了流血,接生婆也被大队长的两个儿子给带回来了,洗干净双手,赵稳婆一脸严肃的走进屋子。
看到房间里还有年轻的小姑娘,一张老脸带着不悦,“咋着这里还有小姑娘呢,姑娘家的不能进产房,赶紧出去。”
村长媳妇笑着解释,“这是萝知青,懂得医术,铁头媳妇刚才一直流血,就是她止住的,其他几个是帮忙熬药的人。”
赵接生婆闻言,脸色才好看点,但依旧坚持,“姑娘进产房没好处,没事的话还是让她们出去吧。”
周乐桃几人被黄安柔的情况给吓住了,听到有人让她们出去,才反应过来,喊着站在对床对面的许松萝,就要离开。
对于许松萝,她一点都不在意这些事,如果姑娘不能进产房,那在后世的医院里,手术室女人生孩子的时候,不也有很多护士和医生没结婚的吗。
而且,她也想看看这个时候女人大多数生产,使用的方式究竟什么样子的,等以后再遇到这样的儿情况,心里就有数多了。
她一脸正色的看着接生婆,“黄安柔的情况不是很好,虽然现在的流血情况止住了,但在生产的途中不知道会不会大出血,我还是在这留着观察着她的脉搏比较好。”
众人一听,觉得这话有道理,在场的都是女人,知道生产的艰难和风险,村长媳妇还有点犹豫,大队长媳妇就开口对赵接生婆道,“就让萝知青留下吧。”
经验丰富的赵稳婆一看黄安柔就知道她情况不怎么好,也担心她真的出现什么意外,就没再坚持。
赵接生婆先是掀开被子看了看黄安柔的情况,就道,“产道还没开,得吃点药才行。”
对于她这些有很多年接生经验的接生婆来说,或多或少都知道些药方。
说完,从自己带来的包袱里,拿出一个小油纸包,许松萝眼睛盯着她的动作,看见她打开纸包,纸包里都是一个个爆米花大小的黑豆豆。
赵接生婆捏了三四个,抬头看过来,“萝知青,你去倒碗温水,将这些药丸给化了喂给产妇喝。”
“好,”知道自己的接生经验不如产婆,许松萝没有多问,按照赵接生婆的要求,化了药丸,在村长媳妇的帮助下,给满头冷汗的黄安柔灌了下去。
喝下药丸没多久,黄安柔的痛苦呻吟声音就大了起来,后来就大声喊叫起来,在赵接生婆第三次看黄安柔情况的时候,终于开口,“可以了准备接生 。”
这话一出,在产房里的人都动了起来,许松萝自觉地坐在黄安柔的前半身那里,将手搭在她手腕上,其他人听从赵接生婆的吩咐打下手。
“萝知青,你就看好产妇的情况就好了,不准往下看。”赵接生婆对着许松萝叮嘱。
知道她是好意,许松萝点头接受。
黄安柔痛苦的哭喊着,下半身根本使不上劲,一直喊着让许松萝给她止痛,许松萝没搭理她。
虽然她有止痛针法可以扎,但看黄安柔这剧烈挣扎的动作,许松萝是万万不敢给她用的,万一在她挣扎的时候,银针不小心扎深了、偏了,或者说扎错了,那算谁的。
所以,她还是痛着吧,最起码不会因为出错针有变成傻子的风险。
而且就她在药丸中闻到的味道,里面也是有镇痛的作用的,生孩子哪有不疼的,这是无论在那个时代都是避免不了的。
虽然过程比较艰辛,但黄安柔生产的过程还是算是顺利的,除了因为不听引导大喊大叫被赵接生婆扇了一巴掌外,其他一切都挺好。
孩子生下来,是个可爱的小姑娘,许松萝松了口气,但是这口气在松了一半后,就因为赵接生婆的话硬生生咽下去了。
“萝知青,你来看看,这孩子情况不太好。”赵接生婆脸色难看的抱着孩子。
许松萝快步走过去,离得近了才听到孩子微弱的哭声,许松萝给握着她的小手,给她把脉。
房间里所有人都静静等待结果,许松萝脸色不好,拿起银针给她扎了几针,才道,“孩子本身就是早产,在母胎里发育的也不是很好,得送医院才行。”
孩子太小,她这里草药不全,不敢轻易对孩子开药,而且,她也不打算大包大揽。
用热水给孩子洗了澡,用提前准备好的棉毯子包裹起来,外面天气冷,没敢把孩子抱出去。
留着赵接生婆给黄安柔收尾,许松萝穿好衣服出去报信,早就等急的铁头看见房门开了,忐忑又期待的跑过来,声音颤抖的问,“安柔和孩子怎么样了?”
许松萝没夸大也没缩小,照实说了,她知道铁头一直希望生个儿子,但看到他听到生了个闺女的惊喜表情,好像也不是不喜欢闺女。
“闺女也好,闺女也好,以后像她妈妈,长得肯定漂亮。”
知道要送孩子去医院进一步检查,铁头也没犹豫,要把孩子和黄安柔都带去医院,一起看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