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止一次人族曾经也问过这样一个看似天真的问题,魔族是否本性为恶?
但是问出这个问题的人年年皆有,但给出答案的人却永远都给不出最为客观的评价。
因为这么多年来,没有人能够再踏入魔界领略里面的风土人情。
贴着林羡的那团黑雾,像极了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正在不断地贴近寻求温暖。
然而林羡从来不明白,她身上怎么会脱落这样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小玩意。
那团黑雾——或者应该直接说叫做魔性的东西,它原本应该算得上是林羡的一部分,但是林羡将它从身上剥离下来许多年。
以至于如今,林羡连一个半魔都算不上了。
只不过认真提起来,她真的就与魔之一字没有任何关系了吗?
其实不然。
“你以为,”林羡忽然顿了一下,像是在冷笑,她道,“让我再次成为一个半魔又能如何?”
即便是跟魔扯上了什么关系,又能如何,林羡不在乎这个人究竟是打着什么主意,她入了这魔界,自然也不是奔着任由摆布的命运来的。
“别折腾了,”魔君的声音又响起,“你的筋脉都被封了,若是你想通了,为父替你解开,来做魔族的少主,何时不比在人界当循规蹈矩的修士来得快活?”
林羡其实没有如何循规蹈矩过,也不觉得修炼是件很清苦的事,那不过是自己想要什么,便付出些代价而后再得来报酬罢了。
林羡不再开口说话,她如今看不见东西,修为也被全然封住,在魔界算得上是个举步维艰的废人,她逃不出去。
那个自称是她父王的男人似乎也不觉得她能够在自己的地盘中出去,但也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
起码他离开时,林羡感觉到周围多了些束缚人的结界。
她静静听了半晌周围的动静,最后伸手将身上的小黑雾拿开,将它放在一边,小家伙又巴巴地贴上来,再次被林羡拿开。
“别闹。”她道。
然后小家伙就没有再缠过她,乖乖巧巧地呆在一旁,但离林羡又不远。
它对林羡有股天然的亲近,因此即便林羡再如何冷脸,这小家伙也不计前嫌,甚至不计较林羡曾经将它封印好几十年的事。
这性子同林羡是一点都不像,说这是从她身上剥离下来的东西,想必也没几个人愿意相信。
林羡如今的状况并没有特别好,她身上其实还有伤,那团小黑雾其实想给她疗伤,但是被林羡拒绝了,它本就是魔性化成的东西,能给林羡疗伤的,也是同魔有关的能耐。
小黑雾似乎以为林羡嫌弃它,委委屈屈地缩成了一个小团,就呆在林羡身边。
其实一晃眼,有些事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久到有些人都不想再去回忆,例如林羡不想回忆自己为了摆脱生而为魔的身份,曾经付出过些什么。
但如今,她与这团黑雾那微乎其微的联系,又隐隐浮现在命运的轨迹之上。
从在战场上的时候。